等到永安郡主造反成功,武神音就會成為皇太女,比現在的謝端月還高一級。
謝端月也就是個公主,名頭好聽,但沒什麼實際權利。
等自己成了皇太女,就讓謝端月為奴為婢的伺候,讓她天天給自己洗衣服氣死她。
看着馬車簾子被蓋上,武神音心情松快起來,飛快打量了一圈四周的環境,尋思着該怎麼跑掉。
她剛扭頭想去找談詩意,一支羽箭猝不及防破風而來,
身後的花燃大喊了一聲小心,武神音側身去躲,但也隻躲過了要害,肩膀處痛感頓生。
武神音低頭去看,左肩的位置已經紅了一片。
第一反應竟然是幸好傷的不是右肩,她可不是左撇子。
不過真的好疼。
這一箭射出,現場人仰馬翻起來。
在場的都是王公貴族,還有兩位皇子一位公主。
各家随從都去保護自家的主人,吵吵嚷嚷的,“公子”“娘子”“殿下”一同亂喊。
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武神音回頭想找花燃,卻發現剛剛還在身後喊“小心”的人,此刻已經不見了蹤迹。
這死丫頭,平日裡不靠譜就算了,怎麼這時候也這麼不靠譜!
箭還插在左肩,疼得要死,不知道是誰家的侍衛出來,拔劍做出掩護的姿态,“武娘子,先進去房屋裡避一避吧。”
她要是繼續在這站着,跟活靶子有什麼區别?
武神音笑道:“多謝。”
那侍衛要引她進去,隻注意着四周情況,卻忽略了後背。
武神音抓準時機,輕松敲暈了這侍衛,随即憑着記憶,朝着東市的方向逃跑。
無意中看了馬車一眼,謝端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車窗那露出了一雙眼睛,正直直地盯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都這時候了,謝端月還真是對她情有獨鐘啊。
原本還想着可以趁亂逃走,把罪名扣到這刺殺之人的頭上。
沒想到居然被謝端月看個正着。
不過她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
罪名沒有最好,有也不耽擱,反正永安郡主都要造反了,也不怕狗皇帝問責。
她要盡快去找悅娘,現在情況有點不好,肩處的血一直在流,她撕了衣服上的布料纏了一圈兒想止血,也不見效果,反而浸染了布料紅彤彤一片顯得更可怖了。
那塊臨危受命的布幾乎能擰出血來。
最重要的是,花燃那個不靠譜的女人,到底跑哪兒去了!
***
武神音還是有點高看自己了,還沒走多遠,眼中所見之物已經有了重影,還有雙腿也沉重得像是灌了鉛,每提動一次都有千斤重。
這樣下去不行,還沒到珍寶閣,她就會暈倒在路邊,得想個法子找輛馬車。
可現在她這樣子,左肩的血迹和濃重的血腥味怎麼也遮掩不住,身上雖然還有些銀子和值錢的首飾,但恐怕車馬行的小二一見了她,就會被吓得立刻去報官。
租和買都不行,隻能去路邊劫一輛了。
她握緊了手裡的匕首,這還是臨行前永安郡主交到她手裡的,這幾日她天天放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重影越來越厲害,她搖搖頭,想要使腦子更清醒一點。
這裡離甯熹苑不遠,她剛才根本沒跑幾步路,侍衛們找到這裡,隻需一炷香的功夫。
她必須要快點了。
甯熹苑是皇家園林,取幽靜之意,自然不會建在鬧市之中。
這地方雖然說不上鳥不拉屎,但也比不上上京中其他地方繁華,道路上隻零零散散幾個人經過。
幸好上天眷顧,不多時就讓武神音尋到了目标。
向她駛來的那輛馬車前的馬一看就膘肥體壯,絕對是匹日行千裡的好馬。
隻不過後邊還跟着五六個随從,各個都騎着高頭大馬,一看就是練家子。
這讓武神音有些躊躇,萬一失手了該怎麼辦?
可等了這麼久,要是放過了這個,下一個可不知道又要等多久。
武神音隻能咬牙,站在路邊招招手,馬車居然就這麼停了下來,她心中一喜,天助我也。
駕車人是個白淨的少年,将車停穩之後就詫異道:“武娘子這是怎麼了?”他看了一眼她左肩處的血迹,關切詢問,“可是遇到什麼意外了,怎麼傷得這樣嚴重?”
他居然認識自己?
武神音戒備起來,莫非還是熟人的馬車?
她在上京的熟人,莫不都是些王公貴族,不知道這車裡的是誰,萬一要是自投羅網了怎麼辦?
揉揉眼前想要看清楚眼前人是誰,可就算看清了她也并不記得自己認識此人。
駕車人看她出神,呼喚了兩聲,“武娘子?武娘子?”
如今已經到了懸崖前,不跳也得跳了。
她勉強笑道:“這事說來話長,不知你家主人是誰?可否讓我搭次便車,我現在頭暈得厲害,恐怕是失血過多……”
她努力裝出楚楚可憐的神情,駕車人年紀不大的模樣,很快就被騙得團團轉,向車内人焦急請示,“郎君,武娘子好像傷得很重,讓她上來嗎?”
裡面傳來聲音,聽不出來什麼情緒,“可。”
是個男人,武神音暗自失望,男人的力氣到底要大那麼一些,不好挾持。
她剛才還在祈禱裡面是個年輕娘子,最好是個像談詩意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