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晚腳步一頓,隔着一層樓梯,垂眸看着樓下正互相攙扶着下樓的兩位alpha。
高等級omega被引發得控制不了信息素?樓裡還有其他發情的omega?剛剛前門被送醫的可隻有一個。
她忽然想到樓上的洛白榆,無力地靠着牆,站都站不起來。易感期的alpha會渾身無力嗎?alpha與omega,是為繁衍而生的天賜,如果alpha易感期無力,該怎麼繁衍?靠發情期更加軟弱無力的omega嗎?
萬千疑問漫上心頭,于晚皺了皺眉,返回頂樓。
抑制劑效果不錯,于晚買個水的工夫,洛白榆已經恢複正常,紅暈褪去,也不再出冷汗,他站起身活動發酸的筋骨,皮肉也覺得舒爽。
“剛剛怎麼回事?”于晚開口問道。
“那個omega發情的信息素太濃,把我引出易感期了。”洛白榆疑惑地看着于晚,剛剛他發短信的時候解釋過啊,“怎麼了?”
“我過來時看見一個穿着啦啦隊服的omega上了救護車,是她?”
“不出意外,應該是的。”洛白榆接過擰開的水瓶,眉頭擰成疙瘩,“一個omega,自己跑到沒什麼人的實驗樓,還暈倒在地,不正常地發情。”
這事處處透出怪異,但也有可能就是剛好碰巧了,洛白榆想了想,沒有再多說。
“沒有其他omega被引出發情期嗎?”于晚靠着實驗室的操作台,雙手松松垮垮地握着桌沿撐在身側,眼睫低垂看着地闆。
“沒有啊。”洛白榆當即回道,“為什麼會這麼問,我趕過去時,在場的除了地上躺着的omega,隻有我一個。”
“沒什麼,就是買完水上樓時兩個alpha,說樓裡除了發情送醫的omega,還有另一位omega也發情了。聽到之後有點擔心。”于晚撩起眼皮,不動聲色地看着洛白榆,模糊地笑了笑,“如果沒有,那當然更好。”
洛白榆拿着水瓶的手蓦地一緊,眸色倏暗,心跳陡然加快。他知道那兩個alpha說的是誰,是剛剛發情的他自己,發情時信息素濃度成百倍增長,超過轉化貼阈值洩露出去,被那兩位alpha感知到。
若于晚不是beta,剛剛一進門她就會知道他是個omega;但于晚是個beta,她察覺不到信息素,他可以試着撒謊瞞過去。
嗓子發緊,洛白榆喝下一口水,眼尾卻勾出一抹懶散随意的笑意,看起來很是放松,沒有一丁點緊張之感,“那兩個alpha感覺出錯了吧,我還真沒察覺到,又或許是我離得比較遠。”
“啊,這樣啊。”于晚點點頭,沒有再問,像是信了。
洛白榆自然地低頭看了看手表,“四點半了,跳高比賽快開始了。我們下去吧。”
“好。”
混亂的人群褪去,從前門出來,陽光猛地射在人臉上,讓人睜不開眼。
于晚走在洛白榆身旁,思緒糾纏,宛若亂麻。
他在撒謊,洛白榆剛剛的話在撒謊,這個謊言漏洞百出,于晚都找不到理由給他的謊言漏洞打上補丁。
操場距離實驗樓的距離絕對比實驗樓内的距離更遠,但那麼遠的距離洛白榆都能感覺到,處在易感期的alpha更加敏感,實驗樓内如果還有發情的omega,他不會感覺不到。
所以洛白榆在隐瞞什麼?他和那位高等級omega認識?他在替那位高等級omega遮掩?
但她路過緊急備用箱時,兩支omega抑制劑和alpha抑制劑都沒有被動過。如果omega意外發情,她不可能不使用。
還有,洛白榆被引出易感期為什麼不去找醫生?救護車都來了,找醫生應該更方便更安全,但他讓她給他從班裡帶抑制劑,同樣的,洛白榆也沒有選擇動用樓内的備用抑制劑。
但洛白榆是高等級alpha,樓内針對普通alpha的抑制劑确實對高等級alpha作用不大。
所以确實有一位高等級omega發情了,樓内的普通抑制劑并不管用,所以對方沒有使用。
但矛盾點是,高等級omega發情洛白榆不可能感覺不到,所以洛白榆在替對方隐瞞,那對方是誰?相處這麼長時間她并未在洛白榆身邊見過omega。
還有,抑制劑為什麼沒有标簽,針管表面殘留的膠液證明它本來是有标簽的。
“還真别說,剛剛那感覺和洛神信息素的威懾感差不多。”
Alpha的話又出現在于晚腦中。
差不多、差不多。差不多如果是一樣呢?
如果是一樣,于晚心頭一顫,擡眸看向洛白榆。
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但她需要确定,而不是懷疑。
撩起一絲碎發挂到耳邊,于晚摸了摸褲兜,狀若着急地看向洛白榆,“我好想把手機落在實驗室了。”
“啊,那快回去找找。”洛白榆緊着眉看了看手表,“我比賽的時間要到了。”
“我自己回去,找到了就去操場上找你。”于晚連忙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