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來先是檢查了一遍于晚和洛白榆,得知洛白榆就是發燒加受了點皮外傷,才松了一口氣。
簽完字領着人出來,打了出租車就往最近的市三醫院走。一進醫院,手機又響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看臉色很是着急,老李囑咐他們自己把檢查做了,才打車離開。
潔白空敞的醫院大廳,來來往往的人都行色匆匆。
“我先去買退燒藥,你去挂科。”于晚看着洛白榆道。
“好。”
将近晚上9點,隻能挂醫院的急診,還好急診外科的人不多,很快就輪到了洛白榆。打開門的洛白榆卻愣了一下,坐在裡面的正是他小舅舅。
診室是個單間,比較狹小,隻放得下一張桌子,一個椅子和一張沙發。桌子上靠牆放着電腦,用來記錄病人信息,左邊摞着厚厚一沓資料,是打印出來的最近發表的醫學論文。後面是三開的窗戶,濃重的夜色下也看不見窗外是什麼,窗台上擺滿了多肉,綠油油的,很是喜人。
坐在座位上翻着資料的虞溱看着臉上有傷的洛白榆,蹙了蹙眉。
醫用口罩蓋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多情桃花眼,虞溱正襟危坐,“受傷了?”
洛白榆半合着眼睛,嘴裡呼出熱氣,用餘光瞄向小舅舅,見小舅舅沒有露出其他表情,慢吞吞應了,“恩。”
“怎麼受傷的?”
“打架。”洛白榆面不改色。
醫院的直飲飲水機在整層樓最側邊,端着水進來的于晚剛巧聽到這句話,神色微動。
“那先做個身體檢查。”說着虞溱抓着洛白榆的下巴,仔細瞧了瞧他臉上的傷口,“我先開點處理傷口的藥,讓你朋友給你取來,做完檢查先處理一下臉上的。”
将退燒藥和水放在桌子上,于晚拿着藥單離開。
鎖上診室的門,虞溱走到洛白榆背後,撕下他後頸的轉化貼,濃郁的草木味信息素爆發,迅速占領整個診室。
洛白榆撐了太久,一松懈下來全身都沒了力氣,癱軟在椅背。
“發情期怎麼還去打架?貼了轉化貼還真以為自己是alpha了?”虞溱語氣斥責,桃花眼卻滿是擔憂。
知道自己做錯了,洛白榆沒有反駁,抿了抿唇,墨色雙眼泛着水光,清透又可憐,又乖又軟地叫了一聲“小舅舅”。
“别和我撒嬌,”虞溱戳了戳洛白榆額頭,眉眼含着怒氣,但還是轉了罵人方向,“你大姨也真是,搗鼓出來轉化貼就不管了,哪天遲早要惹大麻煩。”
轉化貼的功能也不是将omega信息素轉化為alpha信息素,隻是将omega信息素中用來性别識别的蛋白過濾掉,但仍然保留了信息素的壓制力,也就是隻靠過濾後的信息素論,聞不出他是alpha還是omega,隻不過洛白榆行事更像一個alpha,當做alpha也沒人懷疑。
“好好一個omega,天天和那群A混在一起。”虞溱打開櫃子,拿出自己備用的抑制劑,看着洛白榆神色懊喪,瞬間心軟歎了口氣,“也不是不讓你和他們玩,但星星我們不要打架好不好?”聲音越說越溫柔。
一支抑制劑下去,紅暈迅速消退,體溫色也恢複正常。
“我沒想和他們打,抑制劑落在學校了,正要回去取,被職中的校霸圍住了,不得不打。”洛白榆喝下半杯水,向已經平複了怒氣的虞溱解釋道。
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知道,洛白榆從不是主動惹事的人,虞溱看着乖巧可愛的洛白榆,俊俏的臉蛋帶着傷,身上還不知道有多少。腦中劃過萬千思緒,卻沒抓住一個解決辦法。
“咚咚咚!”
洛白榆迅速将轉化貼貼在腺體上。通風扇一直開着,沒有信息素殘留,打開退燒藥按下兩顆扔進垃圾桶,洛白榆才擰開了門。
“現在來做個CT。”虞溱又恢複了一本正經的模樣。
于晚拿着藥進來,皺了皺眉,這麼長時間什麼也沒做,這個醫生到底在幹嗎。
檢查做完了,沒什麼大問題,就是點皮外傷。
“虞醫生,下面來了一個車禍病人,您快點下去。”一名護士敲了敲門,說完又趕忙離開。
“一出門左邊的屋子,藥你們自己塗,後背他夠不到,你幫他一下。”虞溱安頓好,踩着步子飛快離開。
醫院就是這樣,忙起來什麼也顧不上。
旁邊的房間裡,靠窗放着兩張床,靠牆列着一排鐵質椅子。洛白榆拿着藥徑直走到最裡面,想了想,然後拉住了用來間隔床位的窗簾。
于晚正準備跟着進去幫他抹藥,剛好被擋在簾子外,看樣子是不需要幫忙了,她轉身坐到椅子上靜靜等待。
洛白榆脫下半袖,打算先處理身上的,前面的還好,自己都能看見,後面的大部分都能憑感覺摸到,隻有一塊,位置在脊背偏上中間的位置,怎麼都用手夠不到。洛白榆重新穿上半袖,也不打算再管,就算不塗藥慢慢地它自己也會好的。
輕薄的藍色布簾,隔着幾米也能看清楚對面的人影,于晚看着洛白榆艱難的動作,想起剛在醫生的叮囑,還是問道,“需要幫忙嗎?”
不鹹不淡的語氣,洛白榆也不知怎麼就答應了,“好。”
于晚聽到回答,放下書包,撩開簾子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