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看啊。”粉章魚的膚色都深了幾分,要是再找不到答案,它真的會動口。
“怎麼說呢,我覺得現在不是談論個人情感的時候,突然開口問真的很奇怪吧?”江鈴許垂眸碎碎念,“我也分不清是依賴還是暧昧,或是喜歡,萬一人家把我當親人呢?這個事情就會變得很尴尬,非常尴尬。”
邶絮在暗處捏着桌腳,“你是想問我嗎?”
江鈴許閉上眼睛,每根頭發絲都感覺尴尬,但這點尴尬跟被粉章魚吞下去再拉出來的恐懼相比,又不值一提。
她幅度很小地點頭,悄悄瞥邶絮一眼,發現他的耳朵紅到滴血。
哎?
對方沒有想象中的尴尬和震撼,也不是抗拒和厭惡,這好像不是她的錯覺……
粉章魚看明白了,它四雙眼睛都冒了出來,一起翻着大大的白眼,“我當什麼要緊事呢!你有好感,他喜歡你,可以了,快想辦法讓布丁冷卻下來!”
神經啊,真是浪費它的時間。
江鈴許:……
邶絮:……
直接開口問,看來也不是難事。
江鈴許松了口氣,還是拒絕對視,太尴尬了,這種對話為什麼有第三方在場啊……
布丁的溫度還沒有下降,她的掌心也是滾燙。
等布丁完全冷卻,再到冷藏結束,粉章魚都等成了一塊章魚餅。它無聊地讓江鈴許找了幾部動畫片給它看。
“差不多了。”江鈴許打開冰箱,把模具取出來,用刀輕輕一撬,布丁完整地脫落。
她還沒仔細看布丁的品相,隻覺得一陣風過,粉章魚已經吃完回屋了。
兩人沉默着離開廚房,上樓。
在江鈴許準備關門的時候,邶絮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
“你……”
兩人同一時刻開口。
江鈴許将門推開一些,“進屋說話吧。”
邶絮側身,走進江鈴許的卧室,這一切都有些不真實,上一次有令人眩暈的心跳,還是女孩在實驗室大門錄入虹膜信息的時候。
是值得信賴的夥伴,也是……想要靠近的人。
他坐在桌邊,等江鈴許把門上了鎖,又拉上窗簾,神神秘秘又有一些鬼鬼祟祟。
看着比自己還手足無措的人,邶絮突然不緊張了,他變成幼年體白狼,乖巧地坐在桌邊,“這樣你能放松一點嗎?”
江鈴許看着小狼,突然笑出聲,“你怎麼回事啊?我本來很嚴肅的!”
邶絮跳上桌面,趴下,“本來也不用這麼嚴肅的。”
江鈴許看着小狼,歎了口氣,“其實,一開始我挺害怕獸人世界的,我作為一個研究對象在實驗室蘇醒,身上全是五顔六色的管子,罐子裡的液體黏糊糊的像鼻涕,也特别惡心。”
“一群蘑菇人,慣會大驚小怪,我做點什麼都要感歎。”她皺起眉頭,“其實還沒有完全蘇醒的時候,我就聽見陽所長和别人的争吵了,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她真的在為我考慮。一個擁有獨立思考能力的智慧生命,哪怕沒有什麼驚才絕世的技能,在她眼裡,也有人權。”
“那時候其實你沒有任何存在感。”江鈴許評價着,開始大大方方地觀賞邶絮的美色。
目前事業有了很大的發展,她初到異世的不配得感早就消失了。
“我隻覺得你是個令人厭煩的醫生,有時候毒舌,有時候又冷得難以溝通。”她捏捏狼耳朵,笑着說,“大概是去526星系出差那一次,我突然覺得你非常可靠。”
“有時候我真的會疑惑,到底是雛鳥的印随行為,還是吊橋效應作怪,你的存在感越來越強。”
她托腮,另一隻手捏住飄起來的一根狼毛。
邶絮把左前肢搭在右前肢上,“我其實剛把你挖出來的時候就挺喜歡你的。”
江鈴許:……
真是令人震撼的發言。
難道這人是做太多研究,瘋了?
“那個時候沒怎麼意識到,隻是覺得你非常特殊。”邶絮接着說,把爪子遞到江鈴許手中,試圖轉移對方對炸裂發言的注意力,“後來發現你在悄悄規劃事業,實在有趣。”
江鈴許輕歎,“所以我的一舉一動,其實根本瞞不過你,也瞞不過護衛隊,是嗎?”
“也不是,你好像根本沒藏。”
江鈴許:!!!
“我藏了!我都偷偷藏好的!”她有點崩潰,所以最開始的那些筆記本,她做的那些職業規劃,早就在護衛隊的監管下了?
“好吧,你是藏了一點,護衛隊沒有察覺,也是因為有我的掩護。”邶絮一本正經,隐隐有點邀功的意思。
江鈴許扯了扯嘴角,“行吧,也不算什麼丢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