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皮上裹着濃稠醬料,酥爛到連骨頭都能嚼嚼咽下去,那骨頭裡都浸着醬汁,非常有味,況且那鳥肉一向緊緻,咬上一口,能送下好幾口飯了。
可惜兩隻都是小黃雀,可憐巴巴分了,每人差不多也隻能分到一兩塊肉,隻好把那剩餘的醬汁也放進飯裡,拌一拌,那又算是新的吃食。
餐桌上風卷殘雲,就差沒直接去把盤子給舔幹淨了。丁寶珠見正餐吃完了,就将那涼糕給呈了上來。
涼糕這玩意兒自然是主打一個涼字,要是能有冷藏的條件,在裡面放上半個時辰,冰冰涼涼的可好吃了,但同樣也是能吃剛出爐熱乎的,或者溫度已經冷卻下來的,況且他們肯定不會這樣挑剔。
丁寶琴早已迫不及待地拿了塊吃,才咬了口,那外皮爽滑,裡面綿軟細膩的棗泥就擠了出來,棗泥本就有股奇異的香味,配上一點紅糖,非但不膩,反而更是香甜可口了。
她激動地含糊道:“太好吃了!爹娘,姐你們快嘗嘗!”
丁寶珍半信半疑地也取了塊兒,不過到底來說她也是沒法抵得過糕點的,也就輕輕咬了一口。
她吃的這塊是紅豆餡兒的,雖然她也曾經吃過紅豆餡兒的點心,可卻沒有吃過這樣細密順滑的餡料,用舌尖一抿,也就悉數化了開來,夾雜着屬于紅豆的清甜。
丁宏柳萍見兩個女兒都垂頭吃着,倒要比吃晚食還要有勁兒,搖了搖頭,看在丁寶珠的份上也各自嘗了一口。
然而這一嘗,他們便有些驚喜道:
“這軟乎乎的,也不是特别甜膩,口味真好,真是你做的?”
“是啊,如假包換!”丁寶珠拍拍胸膛,她已吃過許多次了,所以做的這些,她還是留給他們就行。
“你啥時候學會的這手藝?也從來沒聽你說過啊?”柳萍疑惑地問。
丁寶珠笑道:“今天和爹去鎮上見有小攤販現做現賣的,我在旁邊瞧了瞧,回來就試着做了,爹娘妹妹們喜歡就好。”
丁宏聽聞和自己有點關系,立馬捧場道:
“咱家寶珠就是聰明,要我說這成品,直接拿出去賣都可以了……”
丁寶珠聽到了關鍵詞,抿了抿唇,這才問道:
“爹,娘,你們說……我真去賣東西,做點小生意怎麼樣?”
話語聲忽然就停了,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她,讓她莫名有種心虛。
“珠兒,你這又是啥突然冒出的念頭?”柳萍像是知道這一定是她素來的性子,稍許不滿地問道,“你和你爹不是學屠術學得正好麼?怎麼又想着……”
“倒是也能想到。”丁宏這時蓦地開口道,“雖然寶珠是在跟着我學,可女孩家家的學這門手藝本來就有太多不方便的地方。”
“……他爹,那學都學了,難不成就結束不學了?那你又該去哪裡找人傳了技藝啊?”
柳萍半是皺眉半是遺憾地問着,不管怎樣,還是自己沒有給丁宏生下兒子的原因,不然也根本沒這些事兒。
“傳技藝這事兒又不急,就是在外收徒了,那不也得先白幹活個一年半載的才開始教?再說我還有力氣幹得動這事呢。”丁宏考慮着,“何況徐家那又默認了婚事繼續,最晚不出一月就會接着來迎親,難道嫁出去了,她夫家還會允許她和我一起去殺雞殺豬?”
“可要是真做些小生意什麼的,也算是補貼家用,比做個屠戶更适合,想必夫家那兒對比後,也不會多說什麼。他們本就有話了,不能再落個話柄。”
“而且我們這兩天也嘗過寶珠的手藝,也不知她是在哪裡學的,但這手藝卻是能夠試試。”
柳萍想要回答些什麼,可偏偏一個字都說不出。實際上屠戶這差事看着有錢賺,但身份不高,不僅弄得渾身髒兮兮一股血腥氣,更是有說會養成煞氣的,命數就不好了,最主要的是,當初讓丁寶珠跟着丁宏去學,原本就是無奈之舉。
丁寶珠見事情有了轉機,連忙說道:
“這兩日下廚後,我也覺得我其實蠻喜歡下廚的,而且還不知那徐家究竟什麼時候來迎,在這期間我試試去做生意,也不做大了,要是到時真的賺了,能貼補家裡,也能貼我自己的嫁妝裡,這不好?”
柳萍這才搖搖頭道:
“傻孩子,嫁妝都是父母預備的,哪裡輪得到你自己去貼?不過你既然想做點生意,那就去試試看吧,不過在那徐家來迎親前,你可得老實些!”
得了首肯,丁寶珠笑着應了,又問道:
“寶珍,寶琴,你們覺得這涼糕怎麼樣?”
丁寶琴剛剛已吃了兩塊涼糕,正想再拿一塊,就被丁寶珍給阻止了,否則肯定會積食的。而就在丁寶珠問過後,前者馬上豎起大拇指道:
“當然是好吃了,大姐,這剩下的你就是明天直接拿出去賣也成了!”
丁寶珠笑道:“這剩的怎麼拿去賣?再說本來做了就是給你們試吃的,你們吃了就好,今天吃飽了,明兒還能做早食。”
然而就在這時,旁邊的丁寶珍突然說道:
“我覺得有個地方可以改動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