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了許久的澄園,在這一天突然熱鬧了起來。
這裡的熱鬧并不是指澄園裡多了很多人,或者增加了其他住客之類的,而是整個澄園熱鬧了起來,那種從空氣中逸散出來的熱鬧。
首當其沖的就是澄園的靈氣了。
此前,澄園的靈氣雖然也在流動,但因為南方修煉是靈氣運轉趨于恒定的吸收,相對而言,那靈氣的流動也是固定的,長此以往,也是一種靜。
但今天,這種恒定的流速變了。
澄園裡的靈氣在以一種極高的速度在往南方的方向聚集,這種靈氣的變化,很像境界突破時的靈氣變化,但,其中又有些許不同:這靈氣更加的暴躁,似乎,急着在往中心聚集。
北曉已然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其中的不同,這就是之前他猶豫的地方,通過這種便利條件沖擊築基,必将比正常進入築基,更加的危險。
假設普通修士正常沖擊築基,成功率是三成的話,那通過這種便捷方式的話,成功率不到半成,别看隻有兩成半的差距,其中的風險卻是極高的。
而北曉一直守在南方身邊,就是為了應對這一時刻。
隻見他指尖有兩隻透明的生物在飛舞着,赫然就是此前與南方一起在西南森林的秘境中收取的那兩隻食靈蟬。
兩隻食靈蟬在北曉的指尖飛舞了片刻,似乎是在商讨什麼,然後,隻見其中一隻稍顯瘦弱一些的适齡蟬往南方的方向飛去,逐漸靠近靈氣的中心。
一隻這樣小的食靈蟬,在如此狂暴的靈氣中穿梭,竟然異常輕松。若是有人看到,定然驚訝萬分。
而現在隻有北曉一個目睹者,北曉對這一結果早已知曉,所以神情并無任何變化。
食靈蟬沖進了靈氣中心,來到了南方身前,猶豫片刻,便沖着南方額頭的位置,直直地沖了進去,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而遭遇這一切的南方,卻是毫無感覺。
半個小時後,南方周身的靈氣不再那麼狂暴,又過半個小時,靈氣變得平緩,但丹田依舊在源源不斷地吸收着靈氣。
半日過去,許是丹田終于吸收到了足夠多的靈氣,南方周邊的靈氣終于不再那樣集中地以她為中心聚攏,開始在逸散到周邊。
此時已然黑夜。
澄園的上方迎來了一大片蓋頂烏雲,因為是夜晚的緣故,且今晚是朔月,夜色本就黑沉,若不是仔細觀察,沒有人發現澄園上方的不同。
因那烏雲的緣故,澄園裡的氣壓都變得低了許多,若不是還有陣法在上,影響更大,而烏雲直對下方,氣壓最重的地方,就是南方與北曉如今的所在。
北曉完全沒有在意上方的烏雲,更準确地說,是沖破築基的劫雲。
隻見他伸手,食指與無名指抵住南方的額頭,兩者相接處,泛起瑩瑩白光。在白光消失之際,陷入此種修煉狀态許久的南方,終于睜開了眼睛。
“師父?”南方的語氣中滿是疑惑與不解,明明剛剛她還和穿着白襯衫的師父牽着手在壓馬路呢,師父怎麼一下換了一身衣服。
“旬舟,該醒來了,你的築基劫雲來了。”已然收回手的北曉,淡淡地說道,也是南方此時不在狀态,若是平時的話,她定然能發現,北曉的神情有那麼一些飄忽,并不像平日裡一樣,總是直視着她。
經北曉一提醒,南方才發現此時自己身在澄園,且澄園的上空有一大團黑雲,黑雲中帶着攝人的威勢,竟讓她有種不敢直視的感覺。
這就是劫雲麼?
北曉問:“可适應了?”
南方疑惑,這要怎麼适應?
北曉見徒弟還能有心疑惑,就知道還沒到南方的極限,于是甩袖一揮,澄園的防護陣法打開了。
轟——
比之剛剛,更加強大的威壓覆在上了這片土地,其中,南方的感覺最甚,沒了防護陣法後,南方還能聽到那劫雲中傳來的隐隐雷聲,好不可怕,在這一瞬,她已經下意識地在自己的身邊布置了一個防護法陣。
南方擡頭看着上方天際,想着師父曾經與自己說過的那些關于修士、關于修行、關于曆練之類的故事,她等待着屬于她的劫雷落下。
在澄園一個偏遠房間居住的陸元亮此時已然驚醒,以為發生什麼自然災害的他,連外套都來不及套上一件,就沖到了門外,然後就看到了讓他震驚失語的一幕。
一道雷就那麼往澄園的方向直直地落,不,應該說是劈,劈了下去。那方位,不就是南方院子所在的地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