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混血姑娘所言,人家十八歲生辰的大日子,你一個不受歡迎的來客,甩臉子給誰看?
尤其,夏滢還是盈缺的弟弟。
屆時盈缺該怎麼想她?
夏滢沉了聲,斥道:“葉蘿蘿。”
葉蘿蘿跺腳,心疼而惱恨道:“阿滢,她就是欺負你好脾氣!”
夏滢無聲的譴責目光,壓在了葉蘿蘿頭頂。葉蘿蘿明白,他這是要她主動道歉。
她委屈得紅了眼圈,一咬唇,犟道:“難道不是嗎。如果誠心為你慶祝,就算沒帶禮物,唱首歌跳支舞總會吧。她這态度太敷衍了!”
葉蘿蘿忿忿地瞪着溫溫。
“不都說胖子擅長唱歌麼?唱首歌來聽聽呗。你要是唱了,我就向你道歉,承認你是來做客的,而不是來砸場子的。”
她的語氣之輕佻,仿佛喚狗一般。
溫溫齒關緊咬。
唱歌?她的确是會的。
剛上初中的第一年,溫溫就參加了校園歌手大賽。
海選那天,觀衆寥寥無幾,全是烏泱泱的參賽者,到最後,聽得評委老師都打起了呵欠。
可當溫溫開口後,所有人精神一振。
一曲唱完,全場不約而同地喊起了安可。還有學生冒着偷偷帶手機被發現的風險,錄下了溫溫的歌聲。
溫溫本是私心想在全校決賽上,暗暗地唱一首情歌給盈缺聽。
但後來,盈缺警告她遠離自己。後續的比賽,她自然也就放棄了。
給夏滢唱歌,這事本身沒什麼。
可葉蘿蘿的語氣高高在上,仿佛在叫自家的狗舔幹淨地上的吃食。
溫溫隻覺嘴唇粘連在一起,怎麼也開不了這個口。
見溫溫默不作聲,葉蘿蘿篾笑了一聲,“看,阿滢,她連給你唱個歌都不願意!”
場面逐漸失控,吓得衆人大氣不敢出。
放在平時,他們早就七嘴八舌地勸上了,可……
衆人戰兢兢地睇了一眼盈缺,内心尖叫。
葉蘿蘿這戀愛腦,怎麼就這麼拎不清!今天這場合,哪兒輪得到她聒噪放肆?!
重壓之下,一名寸頭男生越衆而出,硬着頭皮打起圓場。
“好了好了,葉蘿蘿。究竟是你生日還是夏滢生日?少說兩句吧。”
衆人敬佩地看向石璞。
難怪夏滢和石璞玩得好,就這勇氣,誰不說一聲牛叉!
葉蘿蘿滿臉不可置信,“臭石頭!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你怎麼幫一個外人?!”
好好的生日會,轉瞬之間,變得劍拔弩張。
溫溫輕輕阖目。
眼下情形,隻要她開口唱幾句,葉蘿蘿沒了找茬的由頭,一切都能重歸風平浪靜。
葉蘿蘿是在胡攪蠻纏。
但她溫溫也脫不了幹系。
扪心自問,若她是盈缺。
疼愛的小輩遇上類似的倒黴事,肯定也會覺得,引發了事端、卻隻顧和葉蘿蘿置氣的她矯情自私。
盈缺已經那麼讨厭她了。
難道還要在他心裡,再添上一筆賬麼?
再睜開眼時,溫溫已将湧到喉頭的酸脹感吞了下去。
她緩慢擡頭。
不就是唱歌麼?
沒事的,沒什麼好為難的。
然而,氣得聲音都在打漂移的葉蘿蘿,環視四周,見無一人敢聲援她,沖動之下,竟鼓足膽氣地望向了盈缺。
她結巴道:“您、您認為呢?”
溫溫臉色一白。
“夏滢從小到大,什麼時候不是衆星捧月的,什麼時候被這麼怠慢過?”
“這死胖子能進這道門,已經是撞大運了,她還蹬鼻子上臉!您說,她是不是特别過分?”
一經開口,葉蘿蘿愈發無懼,“是不是該将她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