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老闆。”唐子健低下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把他綁到我那裡,代軍死,他活,要是代軍落到警察手上,那就讓他消失。”女人把槍别在身後,幽幽走出門。
“不要啊!不要啊!子健,你幫我求求情,幫幫我……我唔……”
唐子健蒙住他的嘴,一針紮到脖子上:“你自求多福吧。”
魏林成癱倒在血泊中,唐子健扛起他,跟在女人身後走出别墅,幾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男女女帶好手套,開始處理起剩下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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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省南州市龍灣碼頭
代軍頭上頂着鴨舌帽,身上的西裝早已換成運動服,他舔了舔嘴巴,斜挎着旅行包走在路上,舉起手電,朝前方對着暗号,快速閃了兩下燈光,最後又讓燈光亮過五秒。
兩短一長,這是毒蜂在電話裡告訴他的登船暗号。
隻見船上的人亮起手電,三長兩短,他有點不太喜歡這個暗号,晦氣,但也沒辦法。
登船橋被浪撲得劇烈搖擺,碼頭的腥味臭氣熏天,這是專門的海鮮運輸碼頭,他還得跟這味道在船上共度一星期才能到達暹國。
除了浪潮聲,這夜靜得可怕,代軍緊了緊肩上的旅行包,深一腳淺一腳踩在橋上,冰涼的海水進了鞋,他暗罵一聲,雙手扶住旁邊的纜繩,繼續朝那艘船走去。
代軍最後一步跳在船上,一個壯實的男人穿着花襯衫朝他示意:“代軍?”
代軍點頭:“是。”
“走吧,峰哥都說好了,跟我來。”花襯衫讓代軍跟在自己身後。
代軍擦着臉上的汗,走進船艙,一股子海鮮的腥味聞得他想吐,隻得減少呼吸。隻見船艙内還坐着幾個眼神淩厲的男人,代軍突然覺得心慌。
“喂!唔系話我一個呀,點解仲有咁多人!”代軍問道。
“大佬,我哋呢系送貨嘅船丫,就一個人,你系海警嘅話,你覺得正常咩?”花襯衫不耐煩回過頭。
“好喇好喇……”代軍仔細一想也對,也逐漸放下心,慢慢經過這幾個人,朝他們點頭示意。
可不經意間的低眼,代軍瞥到一個人腳下帶着血的砍刀,他眼神頓時露出精光,不對!
随即他迅速撒腿跑出貨船,一行人見代軍反應如此之快,也全都拿起家夥向他湧去:“斬死佢呀!”
一個急浪打在登船橋上,代軍差點被搖下海,他趕緊穩住身,可就是這會兒功夫,一個馬仔直接用刀砍在他的肩上。
“啊——”代軍吃痛,慘叫了出來。
“我去你大爺的!”他一聲怒吼,将那人狠狠踢入海裡,轉身朝岸邊奔去,也顧不得濕透半條褲子。
就在他連滾帶爬登上岸邊的時候,又看見烏泱泱的一批人馬趕到。
完了完了,這次不會真要栽吧,毒蜂我操你大爺!代軍暗罵。
“就系這人!斬佢!”帶頭的黃毛看見代軍,對身後衆人喊道。
代軍護住旅行包,快速朝另一個方向逃離,肩上的口子正滲着血,代軍滿頭大汗卻不敢有一絲松懈,腳下的速度越來越快,連續拐了幾個彎竄進一個黑黢黢的倉庫裡。
一群腳步聲停留在外面,幾人叽叽喳喳小聲讨論着,不一會兒聲音越來越小,代軍松了口氣,靠在角落的紙箱邊癱坐在地上,緊緊捂住傷口,痛得咬牙切齒。
這時尖銳的警笛聲突然響起,驚得他慌亂中把一旁的紙箱碰倒在地,讓正在倉庫尋找他的兩個馬仔發現行蹤。
一個紅發馬仔狠狠甩出砍刀直落他的腰腹,代軍立馬用身側的旅行包擋住進攻,而另一個馬仔躲在他身後,見狀直接用棒球棍鎖住他的喉嚨,紅發馬仔找準機會往他腹上砍去,代軍一聲慘叫,使出渾身的力氣踢翻紅發,又擡起拐肘朝後面的馬仔臉上擊打,才得以暫時逃脫。
代軍連旅行包都不敢要,撒腿跑出了倉庫,比起送命,他甯可被警察抓住,他有X集團的犯罪證據,他知道唐子健和魏林成的勾當,他可以做污點證人……對,隻要轉做污點證人,應該不會被判死刑,大不了就是無期,可至少他還能活……
代軍忍痛朝警車的方向跑去,大喊道:“我要自首!我要認罪!”
南州公安廳繼上次的慘痛教訓,這次的行動不僅集結了特警隊,還額外增添了兩組武警,加上二十名緝毒警和十五名刑偵警員聯合追緝代軍。
“代軍!雙手放在我們能看到的地方,抱頭蹲下!再次警告一遍,雙手放在我們能看到的地方,抱頭蹲下!”
指揮組長手拿擴音器對代軍喊道。
代軍雙手舉在頭頂上方,一步一步朝着警車走去:“我認罪!你們不要開槍!不要開槍!”
遠處高房屋頂,一個黑衣男正趴在地上用狙.擊.槍瞄準代軍頭部,嘴巴有規律地嚼着口香糖自言自語:“距離八百,五級風,10.7m/秒,有點難辦啊……”
大風吹得沙塵迷了眼,代軍邊走邊朝四周望去,那些馬仔在第一時間得知警察趕來全都分散跑掉,現下隻有他一個人在慢慢挪動。
“代軍!警告你馬上停下來!不要再繼續往前走!”
“好!好!我不動,我不動!”代軍大聲喊道,立刻收住腳步。
黑衣男人停止嘴裡的動作,食指扣住扳機,穩穩一槍放出後立即收拾武器離開。
特警隊正派小組人員持槍準備走去捉拿代軍,隻見代軍瞬間倒地,東邊的高樓上傳來槍聲。衆人利用遮掩物體分散躲避。
“不好,是狙.擊!快速鎖定開槍位置,你們幾個去看看代軍的傷勢!”指揮組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