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暗沉下來。
我慶幸自己不是在醫院病房裡,雖然屋裡開着空調,可我的後背已被冷汗所浸濕,我隻覺得腦袋昏沉,好像剛剛在睡夢中隐約看到了一些畫面,這種情況已經不止一次了,但我每次醒來都會忘記。
我緩了一會兒,便下床走去書桌前拿起水杯将水猛灌進嘴裡才覺着舒服了些。
這時門外聲音響起,媽媽正在跟蘭嫂說着話,推門見我醒了,倆人連忙過來将我扶住。
“你說你這孩子,身體都還沒好利索亂跑什麼。”媽媽有些責備,更多的是關心。
“媽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陸顔的繼父被人殺害又是怎麼一回事?今天那個女警察,為什麼會來找我?”我對着媽媽一連問了幾個問題,隻見她眉頭緊鎖,随即吩咐蘭嫂離開了我的房間。
媽媽示意讓我坐下,我便聽話乖乖坐在凳子上,媽媽歎了一口氣,眼神中帶着幾分哀怨和悲傷。
“楠翊,你實話告訴媽媽,你……你是不是和陸顔,有……有感情。”
媽媽說的很隐晦,但我完全能聽明白,她的意思不外乎是在問我,是不是和陸顔在戀愛。
我目光堅毅的看着她:“是的媽媽,我喜歡她,我喜歡陸顔,我們已經說好要一輩子在一起了。”
媽媽按住我的嘴,搖着頭示意不要讓我說這種話:“楠翊,你糊塗啊!你怎麼會……會喜歡她啊……”
‘喜歡她’這三個字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雖然聲音極小,但我能感受到媽媽此時的憤怒和不解。
我有些氣急:“媽媽,你為什麼會這麼反感,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你看看國外,同性戀都是合法的,沒有規定說女人必須要跟男人在一起才是真的相愛,我和陸顔,我們彼此情投意合,我喜歡她,她喜歡我,這才叫做愛情啊!”
“你閉嘴!蕭楠翊!”媽媽嚴厲制止我。
她幾乎從沒有喊過我的全名,從小媽媽一直都叫我楠兒,楠翊。
可是今天這個事情非比尋常,我隻覺得媽媽變得有些陌生,我委屈地哭了出來。
“媽媽……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抱住了媽媽,央求着她。
媽媽這時撫摸着我的腦袋,聲音有些顫抖:“楠翊,媽媽知道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陸顔的繼父穆正,他被人殺害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警察現在正全力追查兇手,但事情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依舊沒有查出任何線索。”媽媽搖着頭,可我總覺得她好像在隐瞞什麼。
我問道:“那陸顔和陸阿姨呢,她們為什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去葉城,爸爸也不讓我和她聯系,也不讓我跟思思和清然她們見面,我不明白,媽媽你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
“楠翊,你老實跟我說,你和陸顔之間的事,除了我還有誰知道?”媽媽嚴肅的望着我,這似乎對她來說很重要。
我沉下心來:“除了你,就還有思思,清然,席佳和冷竹她們四個人知道這件事,我們幾個人玩得最好,所以……”
媽媽歎着氣,埋怨道:“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你怎麼就……哎,罷了。”
“媽媽,你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陸顔會離開霧城?”我感覺媽媽一直在隐瞞我什麼,我特别不喜歡這種感覺。
“陸顔和她媽媽離開霧城,估計是不想讓人打擾吧……畢竟穆正被人殺害的原因,外界有很多猜測,有人說是因為清湖控股公司内部矛盾,也有人說是因為仇殺,陸顔媽媽不是生着病嗎,葉城的醫療條件各方面要比霧城好一些,她們可能也是想在那裡安心治病。”
她頓了頓,随即又說道:“楠翊,你要懂得避嫌知不知道!不要給你爸爸惹事,我們蕭氏好不容易步入正軌,不要讓這些亂七八糟的人來影響我們集團的聲譽!特别是你和陸顔的事,不要在你爸爸面前提起,你答應媽媽!”
媽媽幾乎是哀求着我,對着我說完這些話。
“可是這跟我和陸顔在一起有什麼關系?又不是我們殺的穆正……”沒等我說完,媽媽雙手緊緊扣住我的肩膀,幾近瘋狂地吼道:“你閉嘴!楠翊!”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反應吓到,怔怔地望着她。
她似乎也被自己的反應給震住,似又發現我驚恐的眼神,她雙手顫抖的摸着我的腦袋和臉頰,哭着說道:“楠翊,媽媽求你……你就好好待在家裡行不行,不要過問陸顔她們一家的事了,陸顔現在跟你沒有關系了!”
我瘋狂地搖着頭:“我不要!怎麼就能沒關系!我和她是真心相愛的!媽媽……”
這時蘭嫂敲起了門:“夫人,小姐的朋友又來找她了……”沒等蘭嫂說完,我立刻打開門沖下了樓,跑到屋外,隻見思思和清然正在外面長廊上被保镖攔住。
“你們都給我放手!”我朝着保镖們怒吼道。
我正準備上前,肩膀卻被一隻異常有力的手給扣住,我一驚,是爸爸。
他将我攔了下來:“楠翊,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我心裡沒來由的有些害怕,他雖然語氣平靜,但我又怎麼能不清楚他平靜的語氣中卻有着不可抗拒的威嚴和怒氣。
可我顧不得這麼多,他和媽媽一定有事情沒有告訴我。
“你放開我,爸爸,你放開!”我想用雙手扒開他,我想逃離這裡,想讓思思和清然将我帶離此地,可我如論如何也掙脫不開他這隻手。
爸爸将我後背的衣服擰起,對着保镖們說道:“把人好好請出去。”
“不要!不要!爸爸,你放開我!我要去找陸顔!”我大叫道
。
頓時我被爸爸的一巴掌扇倒在地,口中帶着一絲血腥味。
思思和清然兩人在不遠處喚着我的名字,此時我隻覺腦袋眩暈,左邊的耳朵也有些耳鳴,我喘着氣,用力撐住身體想爬起來。
爸爸這時開口道:“如果你們倆不想看到蕭楠翊受苦,這段日子就不要再來找她。否則你們來一次,我便罰她一次。”
我咳嗽着,說不出一句話來。
清然看着我,對我使了使眼色,示意我不要掙紮。
思思眼神裡也帶着緊張,我能感受到,她們一定是有話要對我說,而且是關于陸顔的事情。
我按住胸口間的疼痛,喘着氣:“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爸爸居高臨下地看着我,隻說了句:“你要是還想讀警校,你就馬上滾回你的房間裡去好好呆着。”
我脫口而出:“我不讀警校了!我要找陸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