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宅
蕭越站在書房的窗前看着宅院裡的金絲楠木,雙手背在身後,
臉上的表情帶着一絲擔憂。
“你說她已經回來了?”蕭越緩緩開口說道。
“是的董事長,現下已經與小姐見過面了。”蕭越的助理裴勝說道。
裴勝的爸爸從前是蕭長林的保镖兼司機,裴勝從小就跟在蕭越身後,兩父子已經為蕭家做了幾十年的事。
蕭越深歎了一口氣,轉過身踱了幾步,思考了一會兒便說道:“你找個時間去跟她溝通一下吧,探探那邊的口風。”
“是,董事長。”裴勝說完後随即轉身離開将房門輕輕帶上。
蕭越站在書桌前,用毛筆在宣紙上寫下一個大大的“和”字。
——
連着半月霧城下着綿綿細雨,整個城市都被薄霧籠罩着,氣溫一天比一天要低下個一兩度,被風刮落的樹葉堆積在街道上蕭條零散,與天空一片青藍色的織混頗有些惆怅的意味。
刑警局大門前站着一個神情滿是焦灼的中年女子正躊躇着,她停下來看着辦公樓上‘為公為民,忠貞職守’的幾個大字,又轉頭看着潮濕的街道,歎了口氣随即走進了警局大門。
蕭楠翊一行人這時正在辦公室聽熊隐講解‘白晶’所涉及到的諸多案件,這時一個同事走了過來,朝着蕭楠翊耳邊低語了幾句,蕭楠翊聽到後便帶着關亦舒走出了辦公室。
中年女子站在門外,雙手在懷裡緊張不安地揉搓着,不一會兒便看到兩個女警官朝自己走了過來。
蕭楠翊走到她的面前說道:“你好,我們是負責馮欣一案的警察,聽說你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找我們說清楚,方便跟我們去辦公區聊一下嗎。”
中年女子點了點頭:“要得要得,走嘛……”
蕭楠翊和關亦舒便帶着女人進了房間,關亦舒給女人泡了杯茶,遞給了她。
中年女人連忙站起身來将雙手在衣服上擦了幾下才接過茶杯,向關亦舒道着謝:“哎呀,謝謝妹娃兒,太客氣了,不用麻煩咯。”
關亦舒笑着說道:“沒事的姐姐,您先坐吧。”
中年女子點着頭,捧着茶杯坐了下來。
蕭楠翊溫和地對着女人笑了笑:“姐姐,您放松一點,我們是警察,您不需要有任何顧慮,我們會保護您的,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中年女子聽到蕭楠翊的這句話,也放松了一些緊張的心情,開口道:“我叫周春福,你們喊我福姐就得行了,哎呀,我也是昨天才曉得,欣欣這個妹娃兒遭出事了,我們都是街坊鄰居的,跟她媽媽耍得黑好,曉得她們屋出了愣大個事,确實心裡頭也不好受……”
說完周春福趕緊喝了口茶水,掩飾着不安。
蕭楠翊安慰道:“确實,我們了解了一下馮欣的家庭背景,她爸爸很早就去世了,這麼多年她和她媽媽一起相依為命,現在,就隻剩下她媽媽一個人了。我們已經讓同事去做了一下工作,讓社區志願者每周都去她們家看望馮欣的母親,也希望她老人家能夠好好生活下去。”
蕭楠翊頓了一下,又說道:“福姐,你說,你有關于馮欣的重要線索需要向我們彙報,你說說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周春福大大的歎了口氣,便開口給蕭楠翊和關亦舒講起了那晚:“哎,是楞個的,那天晚上,實在是太晚咯,都已經是淩晨兩三點了,我是做養身雞湯的開了個餐館,我們屋頭還在北郊區望江山上有個養雞場,養了好多跑山雞喲。”
周春福說到這裡還用手大大的比劃了一下,随即又講到:
“那天晚上我們剛好忙完了,雞也賣完了,我就喊我們山上的夥計給我們送貨來,那天晚上不曉得是啷個回事,周圍附近都停電了又下起大雨的,等我們把貨全部在後門卸完了準備關門的時候,我看到欣欣妹兒剛好回來,可能是才從醫院下班嘛,我正準備上去招呼她一聲,哪曉得喲……”
周春福趕緊按住了心髒,像是回憶起了什麼東西很害怕的樣子,身體還不由得發起抖來。
蕭楠翊與關亦舒此時互相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凝重。
接着周春福緩了緩便又說道:“哪曉得,欣欣妹兒後面跟到個男的,那個男娃兒,長得好黑人喲,穿起件雨衣,本來我是看不到他長啥子樣,突然扯了幾個閃電照在他身上了,我看到……我看到他臉上……全部都是些窩窩點點,長得好恐怖喲,我都要遭黑死了。我從來都沒看到過長得楞個恐怖的一個人,我遭黑得說不出話來,腳都打閃閃……”
周春福心有餘悸地拍着心髒,繼續道:“後來第二天我因為要去山上辦點事,就把這件事暫時忘了,沒想到過了些天等我回來之後,才聽到她們說,欣欣妹兒出事了……”周春福搖着頭直歎氣。
蕭楠翊立即對着周春福問道:“福姐,如果讓你回憶當晚那個男人的臉,你有把握能全部說出關于那個男人臉部的細節嗎?”
周春福肯定地點了點頭:“可以!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個男的!”
蕭楠翊點了點頭,朝關亦舒使了個眼色,關亦舒立馬意會到,起身快速走出門去找了側寫師。
蕭楠翊看着周春福:“福姐,真是太感謝你了,你為我們破案帶來了極其重要的線索。”
周春福有些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哎呀,不存在,本來也是盡我們老百姓的義務,再一個,欣欣妹兒從小都是我們看着長大的,她從小都聽話,人又長得乖,不多言不多語的,隻是想不到她突然之間就楞個走了,心裡面……始終覺得不好受啊……”說着周春福掉了幾滴淚下來。
蕭楠翊拿出紙巾,遞給了周春福:“福姐,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兇手,還馮欣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