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恭王身邊随從已經與他說過大緻的情況,但總歸還是要聽當事人講一講。
吳盟主将恭王請過上座,并将遇襲一事講與他。
恭王将手中茶盞緩緩放下,沉吟着開口:“契月教屢次挑起事端,确實應當斬草除根,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需得細細謀劃,不然隻會功虧一篑。”
吳盟主附和:“王爺說的是,契月教自當年總部被攻陷後,教衆就神出鬼沒,上次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據點,結果還讓他們跑了,諸位也知契月教功法邪門,尋常難敵,需集全盟會之力,才能斬除邪教,還武林清淨。”
蕭煜未開口,冷眼旁觀衆人的反應。
喬允情擺慣了姿态,神色未有變化,朱慎似有話說,又終是閉上了嘴,七峰派掌門羅有思摩挲着佩劍,一派平和。幾大門派的話事人都未置一詞,小門派們自然也沉默着。
江湖有時就和朝堂一樣,也有勾心鬥角,而最讓蕭煜在意的,還是恭王的态度。他說着要對契月教斬草除根,其實不過是拖延之詞。
蕭煜認識的姬成旭,若遇不平,定會付諸行動,而非說上幾句虛詞,更何況契月教惡迹斑斑,怎麼都不可能在他包庇的名單上。
他這個六弟到底與契月教有什麼牽扯...
恭王見大家都無話說,便又道:“這次武林盟會可還能繼續?”
武林大會其實就是各門派間的比武大會,一來這是門派彰顯實力,确定江湖位置的機會,二來也是武林盟會作為正派正統一直延續下來的慣例。
倘若說不辦就不辦了,這理由實在拿不出手,更何況比試是有彩頭的,有多少弟子也盼着就此一戰成名,要是不辦,實在寒了人心。
另外,有些門派的鋪子還能借此賺上一筆,不然光是習武,要拿什麼養活門下弟子?
是以中止大會的話,誰也說不出口。
恭王和吳盟主自然都知曉其中的種種利害關系,見無人有異議,吳盟主一錘定音:“那後日的武林大會,還是照常舉行。”
軒轅落伊在那晚并沒有受傷,吳盟主看曲落山同蕭煜是一路來的,就把落山派和星無宗的位置安排在了一起,此刻軒轅落伊正和小槿坐在一起看着擂台上的比試。
而曲落山看了那麼多年,不想看這些,尋了個借口自出去轉了。
“左邊這個武嶽門的弟子身手還不錯。”軒轅落伊一邊看一邊小聲與小槿交流。
小槿點頭附和,兩人湊在一起,很是親密的樣子。
隔了一段距離的地方,吳予芙和劍雲派的弟子崔憐坐在一起。
崔憐看向小槿,不屑地說:“也不知蕭宗主看上她什麼了,連面紗都不敢摘,肯定是個醜八怪...”
吳予芙輕聲打斷她:“不可亂說。”隻是看着小槿的眼神,也隐晦地透出蔑視與不甘。
崔憐清楚吳予芙其實是認可她的說法的,自然也不在意被她輕斥。她沒什麼背景,天賦也不高,進了劍雲派後全靠捧着吳予芙拿到了不少資源,對她的心思自然也能揣測幾分。
她知道吳予芙在星無宗出頭之前就已經對蕭煜芳心暗許了,本以為他所謂的訂婚是托辭,可以借着盟會的事務一點點接觸誘得他動心,哪想他竟真的成親了。
崔憐心念微轉,有了個主意。
今年的武林大會多了個項目,在擂台上赢過三場的人可以指明自己想挑戰的對手。
崔憐雖說天賦不高,但畢竟在劍雲派修習多年,實力算得上中等。她下場,還算輕松地赢下了三場,然後對着場外道:“我想挑戰星無宗蕭夫人,不知蕭夫人可願賜教?”
崔憐知道小槿曾被人挑釁摘面紗的事,但她對傳言并不全然相信,她覺得那完全有可能是為了幫小槿立威的作秀,加之她從沒見過小槿出手,這更像是一種心虛的表現。
退一步講,就算小槿武藝确實高超,若能摘下她的面紗,說不定也能讓人出醜。
崔憐的話一出,瞬間吸引了衆人的目光,不少人朝小槿看過來。
蕭煜最先反應,揚聲替她拒絕:“内子有所不便,可否讓其他人代替上場?”
崔憐一聽,隻覺是小槿武功是真的拿不出手,那她怎能放過這個機會?
“我是誠心向蕭夫人求教,武林大會比試不看身份,隻看實力,蕭夫人莫不是不敢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