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要出來辦事,蕭煜夫婦自然又不住在暮槿山莊。兩人結伴回了今天要住的家,關上門說起分開後的種種。
小槿先講了自己從浣名那裡聽到的,然後說道:“聽說,死的那個姑娘和浣名名字很像,恐怕是殺手剛開始找錯了人,意識到殺錯了,才又摸進浣名的屋子。你拿着那刀看了許久,可看出什麼了?”
蕭煜一邊披上常服一邊回她道:“那把刀上确實也有花紋,和大哥的很像,但是上面應該沒有淬藥,大概是仿制的人并沒有發現。”
“你的意思是,那是有人模仿哥哥的刀制的?”
小槿口中問着,動作自然地上前幫他系腰帶,顯然是平常做慣了的。
蕭煜也張開手臂方便她忙活,回答道:“恐怕是的,刀刃這樣的細節,落在傷口上不易發現,之前我們隻檢查是否有淬藥的痕迹,所以隻知有些人是那把刀所傷,有些人不是,如今知道了有人仿制刀刃,那就說明有些案子是刻意模仿着做下的。”
“但是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莫不是想嫁禍?”
蕭煜攬着她到榻旁坐下:“嫁禍是最大的可能,而且,也許是順便處理掉對自己有威脅的人。”
“那個小厮的住處找到什麼了?”
“有一封密信,言辭隐晦……”
小槿聽他語氣便知他有未盡之言。
“但是你有懷疑?”
蕭煜看向窗外,眼中有銳光閃過。
“崇侯司。”
小槿聞言并沒有詫異,隻是輕歎一聲:“果然是崇侯司,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他們動作太多,十年前的事我們還沒查出真相,怕就怕他們想對皇兄不利。”
以他們如今的身份,能在朝堂之事上出的力畢竟是有限了。
小槿想起他們成親那日聖上還特地瞞着人過來,那日蕭煜難得地喝了很多酒。
她經曆巨變之時才六歲,并沒有親眼見過蕭煜從前與聖上是如何相處的,但在那之後,蕭煜帶她避出洛城,隐姓埋名,頗過了段時間才聯系到聖上,他們兄弟二人也基本隻能靠信件叙話,想見上一面都很難。
蕭煜倒是偶爾會對她講起從前的事,講他與兄長一起上課、一起狩獵,有時還會闖下些不大不小的禍事。她聽得出,他們兄弟二人關系應當是極好的。
這樣一想,她就覺得有些難過。
蕭煜其實算是被連累的,他本是與哥哥相識,那晚恰巧哥哥邀請他到家裡,那群蒙面人闖進來的時候,大約是發現了他的身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連他也滅口。甚至在蕭煜帶她逃出來後,還有人一路追殺他們。
民間都感慨這樁滅門案的兇手不一般,她作為當事人,比誰都清楚,這已經不是一句不一般能形容的,連皇子都不打算放過,這幾乎是與謀逆無異。那是需要相當精細的準備和狠戾的決心才能完成的。
十年前的事不管是誰做的,都徹底改變了他們的人生,讓她和蕭煜各自與最重要的親人分别,同時不得不換一個身份,才能再行走在陽光下。
而且蕭煜,他本來該是那樣意氣風發的天之驕子,卻隻能躲躲藏藏,以一介江湖人的身份從頭開始。
蕭煜察覺到妻子情緒不對,一手去托了她的下巴,低頭看她神色,就見她眼中水光潋滟,含着滿滿的關切與心疼,大概是又想到了什麼。
他心中忽地軟下來,方才的郁氣仿佛被一汪溫水裹挾,溶成了柔情。
他刻意逗她道:“怎麼?在可憐你夫君?”
“這才不是可憐,”女孩皺起眉反駁他,“隻是心裡難受。”
蕭煜把她抱到懷裡,頭埋在她肩上,低醇的聲音就響在她耳邊:“但是我現在有你,有失必有得,你就是上天為了補償我,賜給我的珍寶。”
小槿的臉在發燙,她沒想到蕭煜會突然說出這樣膩人的情話。
她擡手環住他的腰,輕而堅定地說:“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她頓了頓,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小聲地補道:“你也是上天給我的珍寶。”
蕭煜将她抱得更緊,本是沉默着相擁的溫情時刻,小槿卻漸漸發現事情有些不對。
他的手開始輕輕摩挲着她的背,吻也落在她頸側。她剛想開口,他的唇就壓過來,她便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兩人倒在榻上,幾件貼身的衣物散落在一旁,更多的被蕭煜胡亂丢在地上。
小槿推他:“還沒有沐浴…”
蕭煜似笑非笑:“哦?夫人是想在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