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宇被護士捆在了鋼闆床上。
他掙紮無果,糾結着要不要用道具的時候,醫生進來了。
不寒而栗的感覺傳遍全身,趙天宇打開系統背包,想使用道具。
但是晚了。
道具還沒有用出,鋒利的手術刀橫插進他的頭顱,皮肉被捅開,鮮血濺出,刀鋒攪拌着血肉的讓人牙酸的滋呀聲在趙天宇耳邊響起。
“打開他的頭顱,我要确定他的病因。”
這是趙天宇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他恨恨地望着天花闆,心中一片怨毒。
他重複了青螢的答案,為什麼青螢安然無恙……
趙天宇注定得不到答案,瞳孔逐漸失去光澤。
……
青螢必然沒有狂躁症。
她在修真界混的風生水起,穿到21世紀後慘得一批,混到已經打算抛下舊業另謀生路的時候,也隻是脾氣變得有些差。
她的心态頂呱呱的好。
剛剛講自己狂躁症,純粹是因為她昨天一天裡經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她都打算轉行不做傀儡師的時候,遊戲賜予她一具屍體,然後她做着未來幾天宅在公寓與屍體貼貼的美夢,被黑影怪物一爪子撓碎。
再怎麼穩如老狗也架不住這樣搞心态,她對黑影懷恨在心,才敢講自個有殺人的沖動。
顯然醫生肯定了她的病症,她才拿到了藥。
至于其他人……
青螢覺得遊戲不會那麼好心地會讓玩家用同樣一個理由蒙混過關。
不過她也沒有看别人慘樣的樂趣,青螢将藥收進遊戲背包,走路帶風,生怕再被這些人逮着薅,所以連趙天宇的慘叫都沒有聽見,就坐電梯到了三樓。
雖然李慶幾個挺不是東西,但他們探索副本的方針沒有錯,她也要尋找黑影的線索,為親愛的一号報仇雪恨。
三樓開了一家親子樂園,青螢到了以後,沒見到人,隻聽見整層樓回蕩的兒童音樂。
她小心地往前走,觀察着周圍。
這一層的布置風格滿是童趣,現在還不是親子樂園的開放時間,她隔着玻璃窗,看到裡面五彩斑斓的泡泡球,還有上了年頭掉了點漆的滑梯,再往裡面鎖了門,她看不見。
她收回視線,望向身後刷成了天藍色的牆壁。
牆壁上挂了不少孩子的照片,青螢在上面找到兩張眼熟的面孔,她在房間裡搜出的合照也有那兩個孩子。
其中一個小男孩還是1310那個女人懷裡抱的孩子。
小男孩挂在親子樂園牆上的照片是一張生日的照片,小孩子頭頂着一冠王冠帽,咧嘴拍掌笑得很開心,而照片右下角打印了拍攝的日期。
青螢湊近仔細看,日期的年份被塗抹,隻能看得清月日,小男孩是三月六号的生日。
那在遊戲裡,今天是三月七号。
她繼續觀察其他的照片。
樂園挂的照片都和孩子有關,有小孩子抱着寵物的,也有小孩和父母的合照,從照片上暫時瞧不出别的端倪。
青螢不知道從哪兒下手調查黑影怪物,思忖片刻,決定把其他幾層都逛逛。
很快,青螢在四樓撞見了戚大江,後者看到她一臉詫異:“你居然還活着。”
耿直不加任何修飾的話讓青螢啞然:“……”
戚大江倒是一點也不覺得他冒犯了,想到了什麼,眼神變得警惕:“你不是和李慶他們走了嗎?”
青螢自覺她真實年齡比在場所有人都大,且應該大人都大量,不對背心肌肉男斤斤計較,如實道:“我們一起去了二樓,跟我一起的另一個新人被拉進去吊針了,我見情況不妙就先走了。”
“二樓?”戚大江的表情變得頗為古怪。
青螢假裝自己看不到他的異常,李慶當時為了能讓新人心甘情願的被當槍使,把戚大江發現支線任務的事抖了出來,她才不會在戚大江面前隐瞞這個事。
壞人要防,但陰險狡詐的小人最需要注意。
戚大江臉上的異樣不過一閃而過,他看着青螢:“那你一個新人就敢單獨往四樓跑?”
青螢認真地看着他:“那我應該做什麼,有什麼建議嗎?”
戚大江:“……”
他隻是試探一下這個新人的深淺,可不是想讓對方黏上來。
他後退一步:“四樓是開放服務區,我們各做各的,互不幹擾。”
青螢爽快地點頭,她的時間也很寶貴,要争分奪秒地把黑影怪物送去給一号陪葬。
兩人一拍即合,朝着相反的方向出發。
青螢不大想參與進玩家裡的那些彎彎道道,當然——他們如果變成屍體後,她也會很樂于與他們打交道。
戚大江轉過頭,皺着眉望着青螢轉身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