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廳被潑了一身酒水,他紳士地将自己的外套借給伊線時,伊線就看到了他身上粘稠的黑色,以及頭頂漆黑無光、像是泥潭沼澤一樣拖曳流動着的一個字母:S。
“我被淋了一身酒想來是他指使人幹的,那個壞掉的門鎖、害我被千奈美發現的手機鈴聲,肯定也是他設計的。他想讓我卷進這起命案,從餐廳那裡就一直在盯着我。我最弄不明白的事情是,他到底為什麼盯上了我?”
“話說回來,你可以告訴我嗎,系統,你讓我抽到那個入場券,想讓我去晚宴是為什麼?”
假如系統有實體,它此時一定早已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的無辜了,“網絡媒體預告過泷澤空會出現在那裡。S級的犯罪天才哦,他身邊經常發生各種各樣的事件,多半和他脫不了幹系,我以為你看到他會很感興趣。”
“說實話我還蠻欣賞他的——當然,這種話我隻會告訴你。”她對系統說,“不過,就憑他想讓我接下黑方任務,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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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這一天松田和萩原申請了調休,說好帶伊線去遊樂園的。他們将伊線提溜去警視廳自首後,未成年+輕罪+緊急避險+自首認錯态度良好,buff疊滿的伊線一個人從警視廳出來了,反而是他們兩個人留在了裡面。當然不是被捉去鐵窗淚,而是臨時有突發事件。
歹徒在神谷和淺井兩地的公寓大樓安放了炸.彈,以此為要挾索要十億日圓,如果公寓内的居民有任何人離開,則立即引爆炸.彈。事情傳到警方後,萩原和松田這兩位爆處組的王牌當之無愧地被取消休假叫去加班了。
伊線就知道,想讓他們直接避開那起事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她仿佛被事态的緊急感染了,顯得有些不安,她攥住萩原的衣袖,似乎不想讓他走,很快又松開了。萩原研二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停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笑着溫聲安撫她:“别擔心,别看我剛從警校畢業,我可是很厲害的哦。”
伊線:……謝謝,感覺根本沒被安慰到。
她從随身包包裡拿出一隻錦囊遞給他。萩原研二隔着絲絨布料摸了摸,裡面是她的“護身符”手環。
伊線表情認真地囑咐他,“它戴在手上可能不是很方便,所以我把它裝起來了。你一定要貼身帶着它,要是讓我知道你有拿出來過,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把錦囊塞進他的褲子口袋裡,語氣嚴肅得讓萩原哭笑不得。說實話,拆彈對普通人來說是很可怕的事,但對他們就像是吃飯喝水那樣,已經快習以為常了。但看着那專注而執拗的眼神,萩原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還有,萩原先生一定要記得,”她像唐僧念經一樣反複念叨他,“穿好防爆服穿好防爆服穿好防爆服!”
他笑得不可自遏,覺得她念叨人的樣子可愛到犯規,忍不住又擡手摸摸她的腦袋,“好,聽你的。暫時不能陪你去遊樂園了,你要是實在想去,就在遊樂園等我和陣平吧。我們會用最快速度解決掉事件,然後出現在你面前的!”
說出那話的萩原研二像極了把危險擋在身前的超人。伊線恍惚了一瞬,克制地點點頭:“我等你們來。”絕對不會讓這次分别成為永别!
松田陣平看着她,伊線說着“你們”,眼睛裡卻好像隻有萩原研二。這家夥偏心偏得也太離譜了,他心想,回頭再和她算賬。他給了萩原一胳膊肘,“聽見沒?可别讓我倆逮到你沒好好穿防爆服。”
爆處組的一衆警察集結出發。伊線自行離開警視廳,再次回憶起原作中的這一部分劇情。
得益于穿越進來前不久幼馴染才拉着她看了一遍,她記得大部分關鍵點。幼馴染每看一次破防一次,抱着她的胳膊嗚嗚慘叫。那個時候,以及玩似的買下手環的時候,她絕對沒想到會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手環給到萩原了,上次他摘下來過,應該是戴在手上不方便。當天她在他心虛的時候把手環要回來,隔幾天再交給他,她很笃定,這次他絕對不會再拿出來。如果要上雙重保險,那她最好考慮一下能不能直接抓住犯人。
發現有炸.彈的公寓具體地點,她剛剛已經知道了。
“你已經體驗過了,效果拔群哦。宿主,真的不考慮讓我給你開金手指嗎?犯人要監視公寓是否有人撤離,一定在附近。你能看到犯罪指數的話,犯人在你眼裡就一秒變成顯眼包了!”系統一再誘惑她。
伊線懶得睬它。金手指是白給的嗎,那是要她用靈魂交換的。
系統以為她好騙嗎。犯人的确要監視公寓,但不一定是在空曠之地,也許在别的公寓樓,視野好的便利店、餐廳也有可能,再拿個望遠鏡的話,犯人的可能活動範圍就是以數百米為半徑的圓,等她睜着眼睛全部跑一遍,萩原那個原本拆不及的炸.彈可能都拆完了。而且,裝了炸.彈的公寓有兩棟,犯人有兩個,她隻有一個。
伊線繼續思考。原作中這一年因拆彈犧牲的是萩原研二,三年後松田陣平在拆彈中犧牲。因為同一個炸.彈犯在遠程操控。這一切的起因是,他和一個同夥勒索警方成功後停下了炸.彈的倒計時,但他的同夥也許是看到電視上的重播畫面,誤以為炸.彈仍在跳倒計時,打電話問警方是怎麼回事。警方一邊拖延,一邊定位到了他打電話的位置,犯人匆忙逃跑,不幸被貨車當場撞死。
餘下的那個炸.彈犯為此開始了長達七年的報複,一直持續到柯南元年。而他做出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啟動了倒計時暫停的炸.彈。還留在現場拆彈的萩原研二壯烈犧牲。
走出警視廳的伊線打了個響指——她知道第二重保險該上在哪了。
絕對不會讓這次分别成為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