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喜歡白天鵝？”在陸昭的回憶裡陳乾提取出八卦。

“怎麼？不行嗎？瘌□□喜歡白天鵝犯法？誰還沒點白月光了？人嘛，活着是需要一點期望的，尤其是這種永遠得不到的期望。常念常想，常想常念，得不到也不會失去。”陸昭對自己所處的陌生環境有點有恃無恐了，把内心私藏的情感也輕易的暴露了。那是文字裡不敢記述，話語裡不敢言明的秘密。

“姐以為你是斷情絕欲的人呐，沒想到還是一個心底藏愛的癡情種？”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嗎？怎麼看都是清純冷欲風啊！

“愛什麼的，我也不懂，也不想懂。我現在隻想及時行樂，最近我媽暗搓搓的催婚了，等拖不下去了，我大概會随便找人結婚生子，開啟養仔被家暴的婚後生活吧。”陸昭對未來沒有什麼希望，即便受了高等教育，也擺脫不了自己對自己的思想禁锢。

“這麼悲觀嗎？不是不婚不育嗎？”陳乾有點不理解陸昭的思維，預知着未來的痛苦，卻準備步履不停的走向痛苦。

“探讨人生嗎？個人觀點，請勿同感。尼采在《善良的彼岸》裡說道，‘和惡龍相處久了，自己也會變成惡龍；如果凝視深淵太久，深淵會再次凝視。’我現在不覺得自己是凝望深淵的人，我已經變成了深淵。沒什麼逃脫可言，目前是僞裝成善良的龍，騙取一些美好生活而已。”陸昭把這些時光當作是偷來的幸福，所以放下所有的自卑不安盡可能的熱愛着生活。交友、畫畫、探索未知~

“謝謝，不會同感。我曆盡千帆，歸來仍是惡龍。道德綁架什麼的，啊，我也會受到，不然也成不了你的老闆···”剛想說自己從不受道德綁架，就想到了自己被小爸影響回到那個人的公司做繼承人。

“哈哈，所以我們還是有點共通點嘛，拒絕道德綁架，從我做起！勝利還很遙遠，同志仍需努力！”陸昭擅長感知别人情緒，也擅長感知自己的。當發現自己的情緒過于低落時，立馬自我及時調節。

“其實白天鵝就是幸福家庭出來的孩子，能感覺到他們的不一樣。他們活得很···放肆，‘放肆’這個詞可能不太合适，但是很貼切。沒有畏首畏腳、沒有為了讨好而察言觀色、重要的是情緒穩定。”放肆這個詞用在自己身上，是無禮放蕩，全是錯的；但是用在荊恬身上，卻是恣意昂揚，全是幸福。

“真是抱歉，姐姐我沒見識，我還沒結交過幸福的人。我見到的，都是利益至上。你那愛的濾鏡，是不是太厚了。”陳乾完全懷疑陸昭對天鵝的表述是出于他對人家的暗戀！

“真的不一樣的，相信我的感知能力啊！心裡有愛，才能做到放肆的生活啊，背後的家人給予的底氣，是張揚的源泉啊。當時出事，他大爸帶着律師出現的，他小爸也到場了，首先安慰的就是荊恬，問清楚問題後絲毫沒有責怪他惹了麻煩。最後他小爸還去學校慰問我，真的是很溫柔的一個人，對自己的孩子是，對待其他人也是。”看到陳乾不可置信的樣子，陸昭又搜刮了一些詞來解釋。

“哦，天鵝叫荊恬，你不止喜歡荊恬，還喜歡他爸爸！”一句話幾歲了陸昭那副你不懂，你還不信的神情。

“請用白天鵝代替，直接說名字就暴露秘密了，我會害羞。”遮不住笑意的嘴角漸漸揚起，及時制止陳乾洩漏機密。

陸昭總是這樣，探讨人生，總能把話題談到沉重，發現自己影響到别人時；又能完美的把話題帶到積極向上的美好方面。“和你探讨人生，有點像被動接受窒息快感。明明快要傷心死，卻又被某些溫暖治愈。”

感受到陳乾情緒的變化，陸昭起身告辭：“我該回去了，不然你又得被迫窒息了。”

“那你趕快走吧，我送你。”陳乾開車把陸昭送到校門口，陸昭笑着和門衛的保衛科的值班老師打招呼，絲毫不介意他們看到豪車的驚訝表情。

陸昭接受新環境的速度快，但是适應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陸昭已經在學校呆了三年，三年時間有許多可愛的學生，有催促自己畫畫的王繼承，有總是把自己的作品推銷出去的孫教授，還有和自己分享家庭“秘辛”的陳乾。

“我已經遞交辭呈了，等寒假過後，我應該就不再回來了。”陳乾與學校的小股東開完會議，又商議了被調任的人員回歸問題。在校區内簡單視察的時候，遇到了陸昭。

“不就是結婚嗎？我給你介紹一個不就可以了？我有個同學在那什麼開鞋廠，家裡很有錢，要不要認識一下？”上課時間，周圍也沒有人，陳乾“變向”挽留。

在外地的生活真的很美好，脫離了原生家庭帶來的所有陰影，自由自在的活着。除了每周固定給母親打電話的時候，種了十多年的樹林賣掉了，母親偷偷把錢給了嫂子，父親大發雷霆；父親家暴母親，被哥哥撞見，生氣用拳頭打碎玻璃的時候血管被劃破；終于搬遷了，父親和母親一起擡重物的時候，父親故意松手，導緻母親的手被割傷，去醫院包紮時父親又大鬧醫院···每件事情，陸昭都知道，然後當笑話講給陳乾聽。當然他也會聽陳乾的“笑話”，兩個人苦中作樂。每件事情，母親都能事無巨細的講給陸昭聽，陸昭能完整的感受每個人的情緒與怒火，慢慢的說，也慢慢的強制自己遺忘。

課間馬上就要到了，林秋從宿舍樓趕往教學樓值日，看到陸昭和新的董事在聊天簡單的打了一聲招呼。“這就是林秋，和你說過幾次，很有上進心，和我這種擺爛人員完全不同。”

“哦~他喜歡你唉。”陳乾看着林秋的背影很肯定的說。

“啊？我辭職的事情第一個告訴的人就是他！你怎麼看出他喜歡我？關鍵的是，我和父親聊天時也談到過林秋，我父親覺得我喜歡林秋！”陸昭是一點都感覺不出來，明明那麼擅長感受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