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子洗幹淨了鍋,擡頭也看見敖蓮蓮笨手笨腳的樣子,不禁笑了,走過來說:“生火做飯,你在家裡沒有做過?”敖蓮蓮急忙用話敷衍過去。敖蓮蓮要去找水洗手。梁京子說:“不慌洗手,跟着我去摘菜。”敖蓮蓮大喜過望,急忙從地上拾起一隻籃子,屁颠屁颠地跟在梁京子後面,那高興勁,就如一個窮人窮得幾十年連飯吃不起襪子都穿不起,然後忽然在大路上拾到一萬個金元寶一樣。
梁京子走在前面,敖蓮蓮跟在後頭。根據老妪的指點,兩個一前一後,曲曲彎彎地走了一陣。到了菜地這裡,看見一片好菜園,裡面白菜青菜蘿蔔蒜苔,應有盡有,密密麻麻地長了一塊土。清脆且茂盛,長在那裡伴着秋風。梁京子走到白菜這裡,彎腰去摘白菜。敖蓮蓮看見青菜比白菜旺盛,急忙說:“這些青菜長得更好,如何不摘這些?”梁京子笑說:“我們摘去吃雞肉火鍋.當然要摘白菜,摘青菜去做什麼?”敖蓮蓮笑笑,也有樣學樣,跟在梁京子後面,彎着腰摘白菜。梁京子一邊摘菜一邊說:“你的年紀,不過十七八歲上下,應該還沒有放人戶嘛?”敖蓮蓮見問她這些,不禁羞紅了臉,嗔怒說:“放什麼人戶?我還在閨中,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女孩。”梁京子看她怒色之中,含着一絲羞赧,一絲笑熠,不禁大起膽子說:“有什麼意中人沒有?”敖蓮蓮假意發怒,跌腳說:“什麼意中人?我還想獨身一兩年呢?”梁京子大喜,說:“真的沒有意中人?”敖蓮蓮含笑說:“我哄你做什麼?”梁京子聽了,心裡暗喜,看見那邊開着一些花菜,零零碎碎的就去摘了一朵花菜,遞給敖蓮蓮說:“送給你。希望你喜歡。”敖蓮蓮瞥他一眼,低聲說:“隻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梁京子沒有聽得真切 ,急忙問:“你說什麼?”敖蓮蓮故意嗔怪說:“你個聾子 。裝聾作啞的。不說了。”故意扭過頭去,梁京子急忙打量她,看她一臉害羞,滿面绯紅,不禁暗恨自己剛才怎麼沒有聽清楚,急切地湊了過去,說:“我耳朵不好,剛才你說的什麼,再說一次。”敖蓮蓮斜着眼睛瞄了他一眼,略微放大聲音,說:“你送的,我都喜歡。其他人送的,我扔在地上。”梁京子頓時大喜,歡喜得什麼似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才好,馬上把籃子放在地上,一瞬間又拿起來,轉瞬又放下,如此反複了七八次。敖蓮蓮看他高興又窘,瞪他一眼,轉身在臉上浮起一片笑熠,把兩隻手在腹前反複搓着。
敖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梁京子聽到她清脆的笑聲,更加覺得心裡一片蕩漾,看看前後無人,遂大起膽子來,要走過來抱敖蓮蓮。敖蓮蓮急忙避開,瞪了他一眼。梁京子被她這麼一瞪,心裡又像傻了一樣,站在那裡不動了。敖蓮蓮看他傻了一樣,心裡不忍,說:“你難道認為我是一個随便的女人嗎?”梁京子聽了頓時從傻變得智了一樣,把雙手一拍,說:“好的,我看好期辰,到你家來提親,來一個明媒正娶。”敖蓮蓮臉上紅了.遂低下頭去,惴惴不安地看着地面。梁京子說:“怎麼啦?難道你不樂意?”敖蓮蓮忸怩了一下,說:“也不是,隻不過,不過。”梁京子急忙問她說:“隻不過什麼?”敖蓮蓮看了一眼梁京子,正要開口說什麼。忽然,那邊一個聲音叫起來:“你們摘菜,摘好了嗎?水都燒得又沸又滾的了,還看不到你們的菜,難道你們是來買菜,要讨價還價?”兩個都吓了一跳,急忙一邊應聲着.一邊飛快地摘菜。
梁敖兩人急急忙忙地摘菜,然後擰着一籃子菜走了回來,幾個人七手八腳,一起洗那些菜。剛剛把菜洗淨,就看見曾阿七擰着一葫蘆酒走了回來,隻見曾阿七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一張臉變得冷冰冰的,誰也不看,把那個葫蘆放在地上,端着一碗飯,冷冰冰地刨飯,誰也不理睬。梁京子興緻頗好,擰起那個葫蘆,給每個人倒了一碗酒。倒到了曾阿七面前,梁京子滿臉歡喜,說:“曾哥滿幹這一碗。”一邊說一邊把酒遞到曾阿七面前。曾阿七冷冰冰地說:“不要,不喝。”他聲音不是很大,但卻是陰沉着臉。梁京子吃了一驚,不解地瞧了曾阿七一眼,曾阿七理也不理他,隻顧着埋着頭吃飯。楊文斌急忙看了曾阿七一眼,心裡覺得好生奇怪:這個曾二哥平素酒量最好,每次喝酒都非常豪爽,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從那邊去打酒,回來就變了一個樣子,冷冰冰地一張臉,就像在場的人每個都差了他的賬一樣。他到底是去那邊買酒遇到了什麼怪事呀?難道他去買酒,在路上中邪了,或者賣酒那家給他什麼忘魂湯,他一喝了一回來,就誰也不認識了,看誰都不順眼,覺得在場的人個個與他有仇一樣,真是咄咄怪事!楊文斌站了起來,看看曾阿七,歎息一聲,又坐了下來。這時候,老妪也看出了曾阿七的異樣,于是走過來,對曾阿七說:“這位兄弟,你是咋的了?打酒回來,就無緣無故地闆着一張臉,是我這個老婆子什麼地方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