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死都死了,都說人走茶涼,即便與外祖家再親厚,隻怕這三五年都見得見一面的,哪裡還有什麼親厚可言,左不過面子情罷了,否則,自家姑娘才查了那麼點功夫,就能瞧出陸三郎母親那些個奴仆打發的蹊跷,那些奴仆可都是陸三郎母親的陪房呀,陸三郎的外祖合該過問才是,可,也未曾聽聞,王家旁支的什麼人去陸家責問什麼的。
由此可見,陸三郎同他外祖舅舅什麼的,并不多親厚,指望他們在仕途上助益一二,隻怕是難如登天。
就這年歲老大,姿容不再,無父無母,無嫡親兄弟,單靠自個兒的陸三郎,嫁了他能得什麼好。
落個上無婆母磋磨,下無妯娌大小姑子的鬧騰的清靜?
清靜倒是清靜的很了,但也委實太過清靜,但凡陸三郎需要什麼幫助,誰又能搭把手,光是金陵城的夫人太太們别提都會看人下菜碟,屆時,她家姑娘豈不是要從人人稱羨的沈家嫡出姑娘,落了個被人瞧不起的破落戶。
更甚者,那些個慣喜歡說嘴的,隻怕還要說她家姑娘有什麼不好,否則,一個好端端的沈家嫡出姑娘,多少世家大族求都求不到呢,又怎會被父母打發嫁了陸三郎那樣的天煞孤星呢!
是以,不論如何,她家姑娘都不能落到那種地步。
夏朵動了動雙唇,想勸阻一二,可,瞧了眼滿眼期待的九娘,再瞧一眼顯然也被九娘言語震驚到驚吓地步的陸三郎,夏朵終是緊緊閉上了自個兒的嘴巴,端瞧陸三郎那模樣,隻怕也不會答應罷。
但,自家姑娘可是沈家嫡女,娶了她諸多好處自不必說,面對這莫大的誘惑,陸三郎真個兒可以忍得住。
夏朵的一顆心升了落,落了又升,上上下下的,左右沒個安定,委實是吃不準陸三郎的心思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