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月光仿若在榮養堂籠了層寒芒。
屋内,羅婆子聽了沈老夫人的吩咐,立時磕了頭,又呐呐應是的往梅家趕。
而屋外的九娘隻覺着一臉的懵,她隻聽出了四娘似乎病了,所以羅婆子才回了沈家禀告,倒是未曾覺着有什麼古怪。
這廂事落,九娘便把貼在牆磚上的耳朵與左臉朝外挪了挪,那廂便眼巴巴的瞧着仍然把右半張臉緊緊貼在牆磚上的五娘似乎還要聽些屋内的動靜。
瞧見五娘如此做派,九娘立時就将原本問五娘是否該翻牆回去的話頭盡數吞回了肚子裡,又揉了揉被牆磚壓紅的左臉,一邊百般不解五娘還有繼續聽屋裡頭祖母的動靜,一邊則又學着五娘再次将左臉緊緊的壓回了牆磚上頭。
心裡頭一時想着
“既是五姐姐喜歡聽祖母的牆角,便随了她也罷!”
然而此時此刻的五娘卻是對九娘的小心思一無所知,眼下的她,一概想着沈老夫人對羅婆子的那一襲不對勁的吩咐。
事關四娘,既是羅婆子已回了梅家,無法再從祖母與羅婆子的對話裡頭獲悉事情的真相,可祖母已然說了,明兒個她會帶了大伯母王氏去梅府探望四娘,那麼祖母極有可能會派心腹丫鬟或者心腹婆子去王氏的院裡一趟,将事情告訴王氏,畢竟王氏是四娘的嫡母,祖母既然選擇明個兒帶了王氏去梅府,自然是要把事情盡數告訴了王氏,才好行事的。
所以,按照五娘的意思,接下來該是祖母吩咐心腹丫鬟或是心腹婆子的話,才是她想要獲悉的重點。
果不其然,屋裡頭靜默了約莫數十息後,五娘便聽到了沈老夫人的聲音
“将老大家的媳婦喊過。”
沈老夫人這一次開口,聲音似乎蒼老了十幾歲,若是聽得仔細,聲音裡似乎還夾雜了隐忍與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