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心裡頭千般心思輾轉,萬般情緒起伏,九娘是一概不知的。
眼下的九娘帶着夏朵以及春草一路從如意居行到惠茗居,卻撲了空,又輾轉去了與惠茗居隻隔了條青石鋪就的小徑的靜怡居,适才尋到了正同四娘親親密密的挽着手并忙進忙出的五娘,以及或是聽從老夫人囑咐同即将出閣的四娘再續一續姐妹情誼,亦或者本就不舍四娘即将嫁做梅家婦的姐姐妹妹們。
隻粗粗往院子裡掃一眼去,便是連昭姐兒,香姐兒幾個遠道而來客居的姑娘們,俱到早早的到了靜怡居的院裡頭,這會子九娘一腳踏進境怡居的院門,倒是來齊全了。
而這廂的九娘,自打瞧見五娘的那一刻,整個人都仿若日光一般絢爛明朗,便是連腳下的步子都輕快了好幾分,這會子,倒是絲毫沒覺着自個兒到的最晚,得說些甚些個客套話來全一全彼此的臉面的。
而夏朵不愧是得九娘看重的心腹智将,隻将将随在九娘身後進了靜怡居的院門又瞧見不論是老三房的姑娘還是客居在老三房的姑娘們俱都在九娘之前到了靜怡居,且不論她們原本同四姑娘親近不親近,可她家九姑娘,的的确确是到了最遲的那一個,倘不是因着劉媽媽的一句話,隻怕這一遭姐妹齊聚,獨獨缺了九姑娘,後果真個兒是不堪設想。
夏朵暗暗慶幸着九娘到底是來了靜怡居,雖是來的最遲的那一個,卻也是來的,隻需趁着四姑娘這個主子迎來的時候說句合時宜的客套話,倒也不至于落人口舌。
可顯然,這會子的九娘,整個人的眼神連着一顆心都黏在了同四娘手挽着手又聯袂朝着她們的方向笑着迎過來的五娘身上,旁人興許覺着九娘本就木納,隻同慣來愛說愛笑的五娘關系稍許好些個,便是一母同胞的七娘也是不怎般親近的,所以,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幾乎都習慣了姐妹小聚上缺了九娘,亦或者,九娘認雖來了,卻往往縮在無人關注的角落,做一個啞巴似的木頭樁子隐形人。
而九娘自個兒也是絲毫沒有趁着近日有所好轉的名聲再努力改一改留在各位姐妹心目中的木納愚鈍形象,不說一昭扭轉乾坤,直接從愚鈍不堪教的木頭樁子變成個聰明伶俐才情冠絕群芳吧,好歹也能讓熟識的姐妹改一改從前留在她們心目中的舊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