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事到如今,鄭家的事兒也不得不說,深深吸了口氣後,九娘便一五一十的說起來。
“我擔心五姐姐随了二伯母去了保定府同那王五郎相看不妥,所以,便擅自主張替五姐姐相看了戶人家。”
聽到九娘給自己相看了戶人家,五娘驚愕的兩個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了,而另一廂的九娘隻覺着做了錯事兒,腦袋不免就愈發低了去,但口中的話語卻未停歇。
“那戶人家姓鄭,現就住在金陵北城,祖籍河南彰德府,倒不如那王五郎出生顯貴,卻也是清白的耕讀門戶,我替五姐姐相看的便是那鄭家公子鄭榮祿,年歲十八,已中了秀才,所以取了字叫做長順,其父原是徐州同知,因着身體不好,常咳血,現下已緻仕,正在北城宅子裡靜養,不過,說是身體已拖不了幾個月了,便急着替鄭長順尋一戶世家女,可無奈他們鄭家門楣太低,除了鄭大人一個出仕做官的,整個家族竟連一個出仕的也無,這鄭大人又緻了仕,便是那鄭長順再有才華,也沒有哪個世家女瞧的上他。”
未免五娘嫌自個兒能力差,尋的鄭家門楣太低而瞧不起自己,九娘立時就抓住已然驚愕的有些呆滞的五娘的雙手,心裡隻忐忑不安的補道
“雖說鄭家的門楣低了些,五姐姐配他着實低嫁了很多去,不過鄭家好就好在,人口簡單,鄭家大伯在彰德守業,而鄭大人的嫡妻早逝,就是鄭長順的母親,可鄭大人思念亡妻,又疼寵鄭長順這個唯一的嫡子,生怕續弦不慈坑害了鄭長順,便隻擡了個良妾打理後院,另家中隻兩個婢妾,還有一個庶子以及一個庶女,倘五姐姐若然成了鄭家婦,不僅不用受那婆母的磋磨,似琅琊王氏站規矩的苦,半點都不用吃,更可以執掌中饋,什麼都由五姐姐說了算,且五姐姐還有沈家撐腰,也不怕那鄭長順欺負了去。”
瞧五娘還愣愣的合不上嘴巴,九娘心下焦急不安時,又攢了些話找補道
“雖那鄭家門楣低,彰德的祖産且不論,不過鄭大人也是置辦了些許田地,在金陵北城有個三進的小院子并兩間鋪子,徐州還有間四進的院子,另還有幾間鋪子,這些個雖比不能同王五郎家相提并論,可鄭家人丁少,也是能過活的,且這些個都是私産,無需同鄭大伯家分産,而鄭長順是嫡長子,底下隻一個庶弟并一個庶妹,也分不了什麼去,五姐姐倘嫁過去,雖比不得王家婦那般讓人看重,以後的日子卻能夠舒舒坦坦的,什麼都能自個兒說了算,且那鄭長順從前也是在咱們沈家族學讀書的,我都打探仔細了,他的課業常常能拔得頭籌的,日後中個進士是遲早的事兒,豈不比那王五郎要好的多。”
直說到最後,九娘幾乎将滿肚子攢好的話已然說盡了,可卻瞧見五娘仍舊一副瞠目結舌的樣兒,這倒是着實讓九娘心下不安又自責的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