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第五位小朋友已經美滋滋坐到了對面準備開局,櫻井連忙上前打斷:開玩笑,這要是再下下去,場地方關門的時間都要耽誤了。
“那個,這位小朋友,以及這位……裁判先生。”櫻井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對方胸前那張緒方精次的牌子,一個頭頂兩個大,掏出手絹開始擦汗。
對面的青年被打斷,從棋桌上擡起頭來,霎時間睜圓了一雙眼睛,站起身來自我解釋:“鄙姓藤原,藤原佐為。”
“藤原先生。”櫻井負責人颔首,“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戴着緒方老師的牌子,并且出現在這裡——不過,時間已經很晚了,已經快要結束了,能否請你們收拾一下現場呢?孩子們也到了該回家的時間了。”
周圍頓時傳來一片小孩子們失望的歎聲,如同一群蔫兒下來的花骨朵。
藤原——這位對弈時神态無比高貴沉靜的美男子——回到棋桌之外時卻意外的接地氣,一股子鮮活稚氣,立刻慌慌張張地說了聲“是!”,鞠躬行禮緻歉:“十分抱歉,給您添麻煩了。那、那個,是緒方老師臨時有事沒空,才拜托我來幫忙代班當裁判的……!我沒有冒領緒方老師的身份,或者偷吃緒方老師的盒飯什麼的,所以說……”
“等等,你就是代替緒方老師來的那個人嗎?!”櫻井負責人忽然一拍大腿,震驚無比地想了起來,“工作人員說緒方老師找了代班過來,而且據說是非常資深靠譜的老師,我還以為是哪位高段棋士,結果等了一天都沒等到,原來…………”
藤原佐為已經宛若小狗一般垂下了耳朵和尾巴,險些掩面垂淚:“是的,正是鄙人。雖然、雖然我現在還不是什麼高段棋士,但是、但是,我對這些孩子們的誠心日月可鑒,天地可證,絕無半分虛假!”
“呃,那麼可否請您出示相關證件,比如職業棋士證之類的?”
“啊,這個……呃,那個…………”
“沒有這個必要吧。”
正當佐為一臉心虛、顧左右而言它之時,斜裡橫插出一把少年的嗓音,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們的話。
塔矢亮對負責人道:“我可以為佐為先生作證。佐為先生是我父親的密友,也是我十分尊敬的師長。确是緒方師兄今天臨時沒空,才拜托佐為先生來幫忙的。他的棋藝,足以堪當主裁判。”
不知何時,塔矢名人的公子、棋界知名的天才少年,竟同樣出現在了這裡。他的身邊還站着一個劉海燦金的少女,正毫不客氣地抱怨着:“真是的,緒方老師如果要喊佐為來幫忙,好歹把胸牌什麼的也改一改啊……”
櫻井一個激靈,怎麼也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見到他,連忙點頭:“哎呀,如果是亮君你這樣說的話,我就放心了!說起來,亮君怎麼會來這裡,也是來看少兒圍棋大賽的嗎?”
沒想到,塔矢亮卻因之露出一個很微妙的、想笑又不能笑的歉意表情。
“我是來接人的。”他說。隻能說仍然維持着十分的禮貌。
“接誰?”櫻井十分詫異。塔失門下有新弟子來參加本次的大會了嗎?不對,塔矢老師又收新的小弟子了嗎?!
亮身邊那個有着金色劉海的家夥,壞笑着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身邊羞愧得以扇遮面的藤原佐為:“是這個家夥啦。”
“小光!”
“沒辦法啊,誰讓佐為那麼笨,不擅長的東西這麼多……”
旁邊的古濑村忍不住傻傻地追問:“不擅長的東西指的是?”
金色劉海的少女——進藤光,笑了:“佐為這家夥,不擅長乘地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