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好吧……如果你能解開最難的這個的話,就是塔矢級别的人物了。”筒井扶了扶眼睛,對着手中的題集書擺出了最難的題目。
“塔矢?”三谷一愣,“是指塔矢名人嗎?”
“不是不是,你不知道嗎?”筒井微笑着向他解釋,“塔矢名人有一個兒子,叫塔矢亮,據說實力已經是職業水平的了,平常都會和大人下指導棋的。”
“是嗎……”三谷隻是随口答道,随即低頭開始研究眼前棋盤上的死活題。自從爺爺去世之後,他就不怎麼關注棋界的事情,“塔矢名人的兒子”這種信息眨眼就被他抛到了腦後。
棋形說不上太複雜,然而卻一眼不能看透,他憑感覺算了幾步,隻覺得愈加撲朔迷離。
三谷正盯着棋盤、心中暗暗推算,卻忽然從旁伸出一隻手,将一塊口香糖狠狠黏在了棋盤的一點之上。
這家夥什麼意思?!
一瞬間三谷生氣地皺起了眉,轉身去看:“喂你——”
“圍棋這種東西究竟有什麼好玩的?無聊死了。什麼塔矢亮,還不是我的手下敗将?!将棋都比他有趣百倍。”來人一臉厭惡地看着棋盤說道。他有一頭張揚的紅發,穿着深藍羽織,一副不良少年的樣子。
這家夥……?!三谷不爽至極,剛想嗆兩句,餘光瞄見棋盤上的口香糖,大腦飛速推算之下,卻猛然驚覺那人其實點出了正确答案。
…….?!
“加賀!” 筒井急忙站起來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将棋部那邊用不着我這個大将,我就來看看你這裡怎麼樣。沒想到圍棋這種無聊的攤位還真的有人會來……”加賀輕蔑地笑了,轉頭看向三谷,“喂小鬼,要不要來我們将棋部這邊?”
“雖然圍棋确實挺無聊的,不過不勞你操心了,”三谷的貓眼毫不躲閃地盯着加賀,語氣冷淡,“我覺得将棋更沒意思百倍。”
筒井聽了他火上澆油的回答,更加頭大,連忙拉住三谷說道:“算了,不要跟他杠上,那個人叫加賀,以前和塔矢亮在一家圍棋教室上課。”
加賀微微眯起眼睛,俯視三谷看了幾眼,繼而轉過頭對筒井道:“筒井,組建圍棋社的事情怎麼樣了?要找人也很辛苦吧?條件理想的話,讓我出賽也無妨。”
圍棋社?三谷不明所以地看向筒井。
看懂了他的目光,筒井苦笑着解釋道:“我們學校是沒有圍棋社的,如果能找到三個人參加團體賽的話,學校就會承認我們的社團了。”
“你應該知道我的厲害的吧?”加賀俯下身,惡劣地笑着看向筒井,“可比你強一千倍呢?”
“我才不稀罕那些往棋盤上黏口香糖的人的幫忙。”筒井扭過頭避開他的視線。
“說得真漂亮,也不知道之前低頭要我參加大會的人是誰?”
“……這是獎品,”筒井把那本《塔矢名人死活集》給加賀,聲線中壓抑着顫抖的憤怒,“拿了這個就給我滾。”
加賀一愣,把書皮翻到正面看了一眼封面:“塔矢名人死活集……?”他一皺眉頭,繼而整個人的神色就變了,透出一種近乎瘋狂的怒火與激動,直接動手撕起了書。
印着黑白的紙頁殘破零落地落在地上,在加賀與三谷驚愕的目光中,加賀一腳踩在書皮上,喘着氣怒道:“我最讨厭圍棋和塔矢亮了!”
“……什麼嘛。”三谷終于忍不住心中的火冒三丈開了口,臉上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句句帶刺,說不出的嘲諷,“讨厭塔矢亮的話,把理由說出來啊!隻會撕本書很有本事嗎?我看你是為了逃避圍棋才去下将棋的吧?!”
加賀瞳仁一縮,看着他的眼神一下子仿佛氣急敗壞的火焰熊熊燃燒:“說出理由?喂小鬼,别太得意忘形了,你憑什麼命令我?再說了,塔矢亮那種手下敗将,讨厭他又需要什麼理由?”
“是這樣嗎,”一道清亮中透着冷意的音色從他們身後傳來,“我倒也很想知道這個理由究竟是什麼。”
人群中一個少年走上前來。他一頭墨綠的發絲,看上去年紀不過十二三,然而容顔俊秀,一雙湖綠的眼眸此刻如刀鋒一般銳利寒冷。
少年頓了頓,目光定格在加賀身上:“不過,我不認為我曾經輸給過往棋盤上黏口香糖的人就是了。”
加賀猛然間睜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震驚。
塔矢亮望着他,神色是怒到極處的冷厲與從容。
“和我對弈一局吧。用事實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