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予放下沒做完的活走過去，在桌面上鋪了層油紙，一點點将面團變成規整的長圓柱形，然後放進了冷櫃裡。

“冷凍兩小時，不能太長哈，要不然拿出來切的時候會碎掉。”

兩人頭一回顯得像小學生，隻會點頭，眼神裡透着求知的渴望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愚蠢，跟屁蟲似的在井予身後亂轉。

戚風蛋糕太容易翻車，有一點塌陷回縮都會顯得不好看，井予沒敢讓他倆動手，自己烤了讓他們當蛋糕胚用。

“喜歡什麼味道的奶油？”

周降想了想，道：“奧利奧鹹奶油。”

井予點點頭，說：“用這個做夾心吧，抹面還是用原味，要不然味道會太膩。”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井予将奶油打好，裝進裱花袋裡，留下了他們兩人過二人世界。

“做個蛋糕玩玩吧，夾心都在冰櫃裡，想加什麼加什麼。”

門被關閉，工作間裡隻剩下砰砰的心跳聲。

“你手抖什麼？”

周降拿着裱花袋擠奶油，像對待一件易碎的工藝品那樣小心地轉着制作台，顧餘在背後摟着他的腰，下巴墊在他肩上，隔着加了絨的衣料壓得他渾身不自在，周降想躲開，但他又會锲而不舍地再次靠過來。

畢竟是第一次做蛋糕，他擠奶油的手并不穩，斷斷續續地留在蛋糕上，腰上的手臂突然放開了，顧餘握住了他的手。

奶油順暢地擠出，在蛋糕上畫了個愛心。

“……”

周降很想笑，覺得他很可愛，又被這行為幼稚到無語，最後往他懷裡靠了靠，稍微側頭，發頂蹭着他的下巴和臉頰表示親昵。

“要放什麼？”

顧餘看他将奶油抹勻，短暫地放開手，走到冰櫃前拉開了門。

“芒果，椰奶凍。”

“好。”

切芒果是個費事的工作，尤其對于顧餘來說，好幾次芒果都跟條滑溜溜的魚似的從他手裡逃走，刀差點切在自己身上。

不過總算是切好了，金燦燦的水仙芒堆在蛋糕上，看得周降心花怒放。

自己做就是好，小料往死裡加。

他做不了太複雜的裱花，隻是簡單地抹了面，放了幾種水果上去。

草莓藍莓火龍果，什麼好吃放什麼。

井予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巧看見周降拿着奶油往顧餘臉上抹，對方假裝生氣，扣着他的下巴親了一下，她的腳步登時頓住了，兩人聽見動靜齊齊看向她，井予抿着唇扶額。

她頭一回這麼希望自己真是個瞎子。

前有蕭宣和陶米緒，後有顧餘和周降，她身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gay？

井予高中語文沒白學，此刻想起了“臣之進退，實為狼狽”，順帶許願讓這對小情侶下次考試就默寫這句文言文。

周降看到有人進來立刻收手，切了塊蛋糕谄媚地遞上去。

“姐，你嘗嘗。”

井予裝瞎，權當剛才那一切都沒發生過，面不改色地吃蛋糕，還不忘誇獎兩句：“好吃，有天分，跟我幹吧。”

“真的假的？”

“假的。”

周降的臉立刻垮下來，井予瞥他一眼，又道：“好吃是真的。”

一句話又讓周降開心起來，曲奇冷凍得差不多了，他跑到冰箱去拿。

“要切吧姐？”

“對，”井予找了個烤盤，鋪層油紙撒上細砂糖，“在上邊滾兩圈，然後再切，大概1.5厘米寬，盡量切均勻一點。”

“好。”

這倒不是什麼難事，周降做這些已經得心應手，迅速完成了任務。

暖黃的燈亮起來，照得曲奇呈現出誘人的色澤。

160度的烤箱醞釀着美味，剩下的隻需交給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