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楓院夜一的口哨吹得最響。
吃飯的時候,神禮心娜被迫向她講述在現世的事,喝完這一杯才剛來了心情,夜一就和老闆說“記賬”,拉着她往外走。
月色照得一切都極為亮堂,躲藏在低低暗暗路燈下的小蟲,幽幽地飛着。
四楓院夜一幾乎是摟着神禮心娜,手裡還拿着最後一瓶酒,走幾步就喝幾口。
“我們去哪裡?”神禮心娜問。
“去哪裡?”夜一晃了下頭:“要不,就難得去看看我家的小鬼吧。”
她說的是她的弟弟,如今的四楓院家當主。
關于夜一為什麼會離開瀞靈廷,神禮心娜都是道聽途說。當時她在西梢局,被接到這兒的時刻則灰暗得不像話,對一切都不關心。
“那,我往這邊走了。”神禮心娜說。
“哪邊,你不和我一起?”
“五番隊隊舍在相反方向。”
兩人走的是正南的朱窪門,四楓院家在靠東位置,五番隊則在東邊的青流門東邊,差着好一段距離。
“你住隊舍?”四楓院夜一将本就大的眼睛睜得更大了:“怎麼不住朽木家,我說,你和他到底因為什麼吵起來了?算了不用說,肯定都是他的問題,但朽木家比隊舍好得多,住他家才能盡情玩弄他,别憋着。”
哪怕面對不清醒的夜一,神禮心娜也如常回道:“好不好我自己知道,我一個人在現世生活了那麼多年,不用擔心這些。”
四楓院夜一本壓低上身,扭頭看她,這下忽然站直身體,雖搖搖晃晃,腳步踉跄卻有規則:“那——你是打算做五番隊隊員了。”
從午後見面到現在,四楓院夜一真正想要說的内容,直到此刻似乎才出現。
“我是。”神禮心娜說。
“隔了四分之一個瀞靈廷,不遠,”四楓院夜一輕巧跳上他人家的圍牆,頭發一甩,“你難道能一直躲開不見。”
神禮心娜的呼吸加重了些:“……”
“像我這樣的自由身還差不多,”四楓院夜一道,“可你現在能離開瀞靈廷,離開了你又能去哪裡?”
看上去大大咧咧,不顧他人,若四楓院夜一僅是如此,縱使有實力,又怎麼會成為四楓院家的家主?
“我是,不清楚……”神禮心娜調整了幾下呼吸才說出口。
“靈王死了,但轉眼就被新的填上,你的責任沒有消失。”四楓院夜一的語氣一反方才,頗為認真:“既然回了瀞靈廷,就不會有人願放你走。你和我不一樣啊小姑娘,逍遙自在讓我快樂,要說我有目标,就是天天自由喝酒到死的那天,你呢?”
眼前這凜凜的貓妖全都知道——神禮心娜不得已承認——比朽木白哉了解的多得多。
“……我這樣就好。”她依舊說。
“這樣?置身在亂七八糟的事情外不為一種選擇。”
出乎她的意料,四楓院夜一聽上去不信,可卻輕而易舉地接受了她的答案。夜一和白哉不一樣,對别人的事,她從不會過度關心,這讓神禮心娜松了口氣。
“前提是,它們不主動找上你。”四楓院夜一踢了踢腿:“不過,還有一句話。”
神禮心娜微微擡頭。
“喜助這人雖然是笨蛋,偶爾也會說出來有道理的話,哪怕他自己覺得是随口玩笑。他說啊,”白光幽幽,四楓院夜一清了下嗓子,模仿她的同居人,“讓一個貴族屈辱的方法不隻是讓它沒落,令它被另一個貴族的姓氏收下,可能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