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了。”敢頂撞主人的管家，在謝家恐怕隻有謝苗苗。

在機場書店，謝苗苗花錢買一本新出版的《血青衣》送給許暮芸，與茂叔一道與兩人揮手道别。

機場跑道上，灣流G700調試檢查完畢，兩名駕駛員和六名乘務員在舷梯整裝待命。身着黑色西服的Haylie站在列隊最前面，攙扶許暮芸踏上台階：“祝二位旅途愉快！”

“是你？”許暮芸對她有印象，那晚在禦尊豪庭，扔下東西就走的女秘書。

“許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Haylie展露出職場笑容，“我叫Haylie，本次旅行由我來負責您的生活起居，有什麼要求盡管吩咐。”

“有勞。”許暮芸避開Haylie的目光，看見她便想起那天晚上尴尬的情形，但願這次她不會自作主張。

兩人的婚姻，涉及景雲資本和謝氏集團兩家公司的利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除了謝家幾位掌權股東，景雲資本這邊，隻有沈卓一人知曉，Haylie尚不知情。

以她對謝辰澤的了解，時隔一周多，能再次見到二人同行，并囑咐她要親自照料對方，關系顯然不一般。那晚隻匆匆一瞥，今日再見，認出她是昨晚《迷霧之城》大結局裡，因機密洩露掩護男一和女一逃跑，被日軍遊街示衆，領盒飯的女二許暮芸。

職場嗅覺告訴她，豪門公子與明星藝人間即将有好事發生。作為秘書，為老闆排憂解難，是職責所在。

“謝先生，許小姐，本次飛往南安普頓約十一個小時，旅程較長，可适量引一些紅酒，有助睡眠。”乘務長為兩人送來餐食，餐車上擺着八瓶紅酒供二人挑選。

盛情難卻，許暮芸報以微笑，拿起就近一瓶瓶身漆黑，僅有一個飛翔老鷹方形正标的紅酒。正如此刻，在三萬英尺的高度，如同老鷹般自由翺翔。

“許小姐好眼光，這瓶是92年的嘯鷹，口感非常獨特。”

“沒事，先下去吧。” 乘務長想繼續介紹，被一旁的謝辰澤打斷，右手越過她身前，拿過紅酒瓶，“你确定要喝酒？”

連日的奔波，黑眼圈濃郁，抹了兩層遮瑕膏，勉強隐去。聽謝辰澤說，明天有午宴和晚宴，正式場合不能給他丢面子。喝點紅酒安安穩穩睡一覺，覺得很有必要。

“嗯，就一點點。”許暮芸用拇指和食指手指比劃。

“隻能喝一點點，記住沒？”謝辰澤不放心，親自開瓶，往她高腳杯裡倒了約五分之一的量。

乘務長經過空中廚房，向Haylie使個顔色。對方向她豎起大拇指。

“Haylie姐，這位許小姐什麼來頭？”乘務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兩百天在天上陪他，不曾見過帶Haylie以外的女性坐過飛機，還是一位明星藝人。

“或許是将來的董事長夫人。” Haylie扭頭往後輕輕一瞥，靠過道的許暮芸正在看書。

“她是位明星，我認得。”

“噓！”Haylie示意她别胡亂猜測。

餐車上的八瓶酒是她精心挑選，每一瓶都與普通紅酒不同，口味獨特，對非專業品酒人士來說，很容易一杯接一杯地喝上頭。

由于工作時間的壓縮，謝辰澤在筆電、PAD、手機中來回切換。許暮芸則坐在邊上安安靜靜地看書。

不愧是古今的絕響，一如他慣有的流暢文筆，劇情跌宕起伏，許暮芸看得入迷，偶爾情不自禁地端起面前的酒杯小酌一口。

謝辰澤給她倒的酒，三兩口便已見底，拿起面前的酒瓶自己斟。身旁的男子專注于各種報表PPT，全無察覺。

看書品酒，人生一大樂事。昏沉間，書本滑落，昏睡過去。面前的紅酒已去大半。

經過紅酒的微醺，許暮芸心想事成，果然在夢裡感知到溫澤的氣息。左手肆意揮舞，追尋他的蹤迹，潔白纖細的左手在身旁男子手臂和胸膛，隔着白色襯衫從上而下地遊走，一路探至小腹。

謝辰澤正與景雲資本港城總部的高管開月會，會議非常重要，關乎去年一整年各分子公司的經營狀況。左手根據下屬彙報情況，不斷滑動和切換PAD中的資産負債表、利潤表和現金流表，騰出拿手機的右手，鉗住她正要繼續下探的手。

圍在港城會議室長桌兩旁的十數名各分子公司總經理，在占據整面牆壁的LED大屏中，清晰地看見一位淺卡其色長袖的年輕姑娘，跨坐到董事長的身上，單臂挂住脖頸。

景雲醫療總經理方中元正在做工作彙報：“去年景雲醫療營業額1072億元，營業額同比增長8.7%，淨利潤同比減少3.1%，淨利潤減少，主要源于心髒MR智能後處理分析系統與心髒病多模态影像智能 ……”

“别動，阿澤，再讓我摸一會，就一小會兒，我怕一會就摸不到了。”許暮芸揮動手臂掙紮，極力擺脫被束縛的手，無奈對方力氣大，總甩不開。

方中元掏出手帕，在額頭上抹一把，抓住桌上的礦泉水瓶，一頓猛灌。其他高管凝神屏氣，目光聚焦于面前這堵牆上的LED大屏。

女子伏在董事長身前，右手勾在脖頸，左臂劇烈扭動，因是上半身影像，左手究竟在做什麼，衆人不得而知。景雲物流的程曉芳總經理右手遮臉，将頭扭轉過去。

“抱歉，各位稍等。”謝辰澤關閉筆電的視頻，改為靜音模式，“許暮芸，我在開會，先下來。”

“不要，你會逃走的。”許暮芸把身下的左手也搭在他的脖頸，雙手緊緊環住。

謝辰澤微微使勁想要扳開，對方卻纏得更死。……

今天下班前必須聽完分子公司的彙報，并下達今年的業績目标和分配預算。謝辰澤隻好任由她去，關閉靜音：“方總請繼續。”

LED大屏黑屏，方中元提心吊膽地繼續彙報：“多模态……多模态影像智能輔助診斷……及評估系統，年初……剛投入市場，目前已與中國、意大利、比利時、芬蘭等多個國家的公立醫院簽署合作協議，CMR心髒智能分析系統已經在心功能分析及心肌應變分析方面取得進展，臨床表現……”

“嘿嘿，好舒服，這樣你就跑不掉了，阿澤。” 許暮芸雙腿跪坐在他男子身上，解開白色襯衫上面的兩顆紐扣，将雙手自腋下插進去，側頭埋進胸膛.

Haylie聽到動靜，緩緩爬上座椅，探出頭來，向後偷瞄。當即瞪大雙眼，右手捂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