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她這病……”陳景歎口氣,不知道怎麼講出來。
“景啊,你要有心理準備,”姥姥的神色不輕松,“隐靈的力量很強大,我能抵住一時,也不是長久的辦法,明天去出師台找找,沒有發現就要想别的辦法了。”
陳景垂着頭,感到無力,“計劃是去首都的,玄門界現在集合了所有的力量解決隐靈的事,可她不想去,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先來姥姥這裡。”
“你姑姑呢?”
“姑姑去找同門,而且來之前我們發現玄門界的一個門派盯上了李清,事情有些棘手。”
師祖姥姥點點頭,“明天完事,抓緊去首都,我讓小五他們跟着你們一起,以防有事你脫不開手。”
李清躺在被窩裡,忽然哆嗦起來。
陳景心一提,去看她。
她身子輕微的顫抖着,慢慢縮成一團,五官皺着,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
“這是怎麼了?”他摸着她的額頭,面色變得很凝重,“姥姥,她又開始燒了!”
“嗯?”姥姥湊過來,手摸了摸她的脖頸,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片刻才緩緩說,“不是隐靈,不過她的身體太弱了,禁不起連番的折騰,好好休息一天,後天再去山裡吧,一會我讓小五拿些滋補的靈藥,可以鎮定安神。”
罷了,看着李清愈發蒼白消瘦的臉頰,歎息,“可憐的孩子,瘦成這樣。”
陳景心裡酸澀無比,緊緊地握着她的手腕,眼眶紅紅的。
師祖姥姥輕輕拍拍他的肩膀,不再說話,慢慢下了炕,讓他和李清獨自靜一靜。
姥姥離開的瞬間,一顆淚珠從他的眼角滑落,緊接着,如同落雨般,噼裡啪啦地止不住。
外面夜色已深,房間裡安靜無比,陳景偷偷地抽着鼻子,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現在面對着這樣的情形,誰能止得住。
好好的女朋友竟被靈氣逼到如此地步,她什麼都沒做錯,完全是天降橫禍。
李清皺着眉頭不舒服地哼着,指尖更加冰涼。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不會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喃喃自語,話說到一半,哽咽得說不出話。
“小景啊?”五叔在外面喊他。
他慌忙擦擦眼淚,應了一聲。
掀開門簾,五叔拎着一個紅色的大塑料袋等在廚房。
“小景,我媽讓我送過來的藥,”五叔把塑料袋遞給陳景,又往屋裡瞄了瞄,挂着門簾看不到裡面,語氣擔憂,“小清怎麼樣?”
他重重地歎氣,搖頭。
五叔馬上明白了,“唉,怎麼攤上這麼個邪物呢,小景你也别太上火,我媽也在想辦法呢,邪物再厲害,這肯定有降服的招兒。”
“嗯,我知道了五叔。”他的音調悶悶的。
“那我走了。”
“我送你五叔。”
“不用了屋去吧。”五叔擺手。
陳景還是堅持送他到外面。
夜間的寒氣撲面而來,他不由得抖了抖,精神卻蓦地清醒了。
目送着五叔走遠,他垂下眼眸站着,不知在想些什麼。
高聳連綿的山脈就在身周靜靜地伏卧,寒氣卷起一陣陣地風,吹過林間發出嘩啦啦的空響。
他慢慢仰起頭,望向遠處的林子。
一片黑壓壓,隻有鼻腔呼出的哈氣白茫茫,很快又消散在寒風中,山脈似水波的紋路,割開與天的邊際,深藍色的天空如絲絨幕布,點點星光閃耀着。
體内的仙家開始躁動。
他趕忙放下塑料袋,咬着牙把這股力道往下壓。
仙家吐着信子非常不耐煩,刷地從他丹田處竄出,化成一道人形淩空與他對峙。
“你要幹什麼?”他盯着白仙,低聲喝道。
白仙的影子上下浮躍,耐于它不能離開陳景三米外,急得直打轉轉。
陳景謹慎地盯着它的動作,猜測着它的意圖,“你是想帶我去一個地方?”
白仙沒有應答,嗖地鑽回屋子裡。
他趕緊跑回去,隻見它盤旋在熟睡的李清身體之上,頻頻地撞擊着她的丹田,似乎要進入她的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