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衆們歡呼雀躍,看台上彩旗飄揚。
春花更是激動不已,奈何買的煙花棒是假貨,關鍵時刻掉鍊子。
“同學,你這煙花棒是為下一位考生準備的嗎?”春花身旁的一位同學見春花緊攥着煙花棒幹着急,不由得詢問春花。
春花忙道:“不,我就是為陽侯前輩準備的。可是,我不知道該如何使用這煙花棒。”
同學也沒嘲笑春花,耐心解釋:“你心裡默念你想說的加油或喝彩的話,建議在十字以内,然後将煙花棒對準天空即可。”
春花按照同學所說,把煙花棒對準天空的一瞬間,隻聽操場裡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同時浮現出“陽侯前輩你最棒”幾個由煙花形成的大字。
七個字閃動着七彩光芒,幾乎占滿整個操場上空,引得觀衆們又是一陣熱鬧。
依舊停滞在空中的陽侯雖不知是誰打賞的超級大煙花,但還是滿懷感激地向觀衆們鞠躬緻謝。
然而,陽侯并未就此收回法氣,陣法依舊倒懸空中,混世銀槍上再度彙聚力量。
陽侯手執長槍,向頭頂的陣眼刺去,刹那間,染在混世銀槍上的熾焰長龍血被甩将出去,陣眼内忽的閃出一道雷光,瓢潑大雨傾瀉而下,在落在熾焰長龍龍鱗上的一瞬間,侵其肉,蝕其骨,将熾焰長龍化為一灘血水。
操場中傳來一陣難聞的血腥味,但陽侯并未停止法術施展,考官席上的老師們也沒有阻止他的操作。
雨水持續一會兒後,血氣被水汽壓制,血水被雨水洗滌,植物被甘露滋養,烈铮操場上再現嫩綠點點,恢複生機如初。
至此,陽侯才正式熄了法氣,在此起彼伏的喝彩聲中退出操場。
黑禦魂分院的考試比白禦魂分院的更有看頭,可春花謹記出門時淩瀾的交代,不敢在烈铮操場過久逗留。
她從觀衆席上退下後,來到考生退場走廊出口處,與陽侯道賀。
春花能前來觀看考試是陽侯意料之外的事。陽侯激動無比地拉着春花的胳膊,叽叽喳喳把他在考場上的應考思路講了一遍,想讓春花這位越級畢業考試的帶頭人指導指導。
然而,春花對陽侯精彩的表現挑不出任何毛病,更給不出任何建議來。
她看看陽侯額頭上那六階法識,開心不已的同時不禁深思,如果面對熾焰長龍的是她,如果被吸入龍眼的是玄金劍,她會如何應對呢?
她或許會放棄玄金劍,或許會硬拖到考試結束,也或許就此放棄考試……
但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隻在那樣稀薄的一層水波防禦屏障的保護下就沖進能頃刻間将水分蒸發的熾焰長龍的巨口裡,更不可能用好不容易得來的性命博取一場考試的勝利。
陽侯的勇敢是春花沒有料到的,更是白禦魂分院的學生不可能做到的。
“陽侯前輩……”春花還是發出她的疑惑:“當沖進熾焰長龍口中的時候,你不害怕嗎?你就不怕,萬一防禦屏障支撐不住熾焰長龍體内的炙烤而破裂,你怕是要就此殒命了。一場考試而已,值得嗎?”
陽侯輕輕撣去身上些許燒焦衣物的殘灰,“這是一場考試,更是一場戰鬥,不是嗎?”
“可這是一場虛假的戰鬥。我是說,那些獸靈都是幻化出來的而已。”
“春花,我們是學生,更是禦魂師的後備力量,木系空間的未來和希望都在我們手中,守護極界生靈的責任必将落在我們肩頭。如果現在的我們連一個幻化出來的虛假對手都害怕,那以後的我們又當如何面對那些窮兇極惡的罪靈、詛靈和外來侵略者?”陽侯收起嚴肅神情,忽而俏皮道:“況且,這是在學院裡呀。學院對一切事情都設有應急預案的,請你相信,我們的老師們是不可能讓一個學生在考試中出事的。老師們沒有叫停考試,必然是測算到我能夠應對場上的一切。”
陽侯的話令春花陷入沉思。
一直以來,她對于禦魂師的追求,不過隻是為了突破她的身世困境而已。相較于陽侯以及不在這裡的淩瀾、節華、鬼舀的意志,她的想法不免過于狹隘。
春花此刻徹底明白,封魂術切斷了她過往的一切,那是告别,也是開始,那是封印,也是守護。
從這一點來看,封魂似乎與禦魂師存在于極界的意義是一緻的。批判過往的錯誤,切去往日的毒瘤,才能給正确的規則以萌生的機會,才能在新的環境下維護生靈的永續。
同時,封魂似乎又與極界存在于這個世界的意義是一緻的。極界生靈在人類空間失去存活的可能,卻又在極界獲得生存的機會。極界,正是維護這些生命生權的最後希望。
春花覺得,自己的努力重新有了意義,自身的存在也多了一分價值。
一直壓抑在春花心口的烏雲終于散開,此刻,她隻覺得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
春花看着鬥志昂揚的陽侯,開心之餘突添一絲疑惑,連後備力量的精神力和戰鬥力都如此堅韌強大,那麼暗夜之淵正式的軍隊力量更不會弱,他們怎麼會在隔世戰争中戰敗呢?退一萬步講,即便是戰敗,戰況也應當是九死一生之局,怎麼會隻在轉瞬間被輕易扭轉戰局呢?
“春花?”陽侯打斷春花所思,“你的越級畢業考試考得如何?”
“勞前輩挂念,順利通過。”春花腼腆笑答。
“恭喜恭喜。”陽侯拱手祝賀,“你難得來我們黑禦魂師的世界,不如咱門一起去暗惡大陸吃頓好的,就當是同賀我們順利畢業如何?”
“好。”
陽侯向春花指頭上掃了一眼,“你的黃玉令已經被收走了呀。我雖能借助些許土系法術直接到達暗惡大陸,卻沒有能力帶上你。”
陽侯眼珠一轉,便有了法子,“來,你騎我身上,我帶你飛去暗惡大陸。”
“騎你身上?”春花話音剛落,陽侯搖身一變,其本體四翼金獅獸已現于她眼前。
春花望着眼前約有兩人多高,通體披白金色絨毛,背展兩對雪白鵬翅的巨獸,不由想起當年她騎在淩瀾本體獨角翼麒身上暢遊暗惡大陸的事來,不禁心覺忐忑,連忙道:“謝謝前輩慷慨,不過即便沒有黃玉令,我也可以快速到達暗惡大陸。”
“哦?”陽侯瞬間變回類人形态,“什麼辦法?”
春花伸出手腕,将腕間那一抹藍色伸給陽侯一瞧。
“這法器竟還有水土兩系法則氣息。”陽侯感歎,“這是什麼寶貝?”
“我叫她金蘭羽。我可借助它去暗惡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