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練場裡出現過的靈魂晶粒都來自煉獄有記錄的可獵殺詛靈,并沒有這幾起案件中受害的獸靈,而且,即便如今明善大陸單獨而治,他們的校練場應該也沒那個膽量公然交易無辜靈獸的靈魂晶粒。”淩瀾很是謹慎。
“即便如此,我覺得,我們可以從明善大陸的校練場入手,查找獵殺并收取獸靈靈魂晶粒的法師。”節華建議道。
春花心下尋思,暗夜之淵的黑禦魂師進入明善大陸都不可能,更别說調查那裡的校練場了,節華這孩子的口氣未免也忒大了些吧。
淩瀾卻未反駁節華的提議,“安排妥當,小心行事。”
春花心下更添疑惑,不知淩瀾和節華藥如何安排調查此事。但礙于這是淩瀾公務,她在這裡旁聽已經是不妥,就更不該多嘴置喙。
“淩瀾,你有沒有想過,明善大陸的校練場是以何種方式保留靈魂晶粒的?為什麼明光之巅會允許校練場這麼做?”節華目色沉沉。
這個問題同樣也令春花不解。按照《禦魂法典》規定,法師在獵殺詛靈後,要麼放棄靈魂晶粒,令其中法氣四散以回哺自然,要麼在靈魂晶粒消失之前吸食其中力量,供法師自身修練提升,但不允許法師以任何方式保存靈魂晶粒。
如此規定的目的,一來是為了創造相對公平的資源獲取環境,使法師們憑本事獲得更好的修練資源,而不是通過家族背景、權勢地位、交易交換等方式占有資源,二來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殺戮,避免為囤積和交易靈魂晶粒而大量獵殺詛靈乃至危及生靈,以進一步禁止生命商品化。
可以說,禁止保存靈魂晶粒,是維護極界生靈生命安全的一項必要措施。
如今,明光之巅雖沒有明确地在法條中修改這一條款,但他們默許校練場等一些地方保留靈魂晶粒的行為,已經使這一條款在明善的世界成為空談。
淩瀾坐在他的座位上,思索片刻,回道:“明光之巅默許校練場這麼做的理由,我不清楚。我在想,貫衆他到底知不知道,如今的明善大陸成什麼樣子了。近些年降臨在生靈身上的這些禍事,他到底清不清楚。”
“哼。”節華冷笑一聲,眼中盡是無奈與蔑視。
“至于保存靈魂晶粒的方法麼……”淩瀾想了想,揮手間,深處的書架上飄來一本厚厚的古書。
春花還沒看清書名,書頁已經嘩啦啦翻過許多,停留在一件模樣像布袋的法器上。
“鎖魂袋!”節華看着書中所繪圖案,驚詫道。
淩瀾道:“大約十萬年前,一位閑散黑禦魂師無意間創鍛出這件法器。它能吸收并暫時保管靈魂晶粒。但由于此件法器有違《禦魂法典》法規,這位黑禦魂師主動将法器上交暗夜之淵,由當時的暗夜王室保管。”
“我不曾在史書上見到過這件法器在民間使用的記錄,原則上來說,它應該還在王室,不該出現在混沌森林中才對。除非……”節華自說自答道:“除非是這三百多年的事,書中未能及時記錄,導緻我們連禁器遺失了都不知道。”
“三百年滄海桑田,說不定新一代佼佼者們已經創鍛出比鎖魂袋還要強大的保留靈魂晶粒的法器也不一定。眼下這一切均是我在我的認知範疇内作出的假設,至于事實如何,還需我們進一步調查确認才行。”淩瀾依舊保持着他的謹慎周密。
“嗯。”節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實話,王室保管的那些法器也是時候好好請點一番了。我現在就去安排。”
淩瀾繼而道:“我來處理明善大陸校練場那邊的事宜。我們随時聯絡。”
與淩瀾議定任務後,節華先行匆匆離開。書殿中隻剩淩瀾與春花二人。
淩瀾輕倚在座椅靠背上,看春花愁眉緊鎖,擔憂問道:“學院裡發生什麼事了嗎?我近日事務繁雜,沒顧得上你,抱歉。”
“不不不。”春花聽得驚慌,連忙道:“不敢勞煩大人您操心,我在學院很好。隻是……”
淩瀾靜等片刻,春花方道:“我有一事,或許對你有幫助。”
“何事?”
“我在混沌森林參加獵詛大賽時,見有同學使用怨戮鼎獵殺生靈,據他們所說,是在完成貫衆王爵交代的任務。”春花如實告知。
淩瀾立馬站起身來,沖春花嚴正道:“你與他們交手了?”
春花趕忙道:“沒有。當時我躲在暗處,他們沒有發現我。”
淩瀾目光下移,落在桌角那顆快速轉動的虛度尺上。春花猜測,淩瀾大概是在查看當時獵詛大賽的情況。
“有人要殺你?”淩瀾焦急問道。
春花沒料到淩瀾會連學院發生的事情一道回顧了,怕他擔心,解釋道:“白潔找我麻煩,是為她弟弟白一當年與我吵架一事。這件事我已經解決了,您不用擔心。”
說着,春花的目光也落在虛度尺上,心下不由思索,淩瀾這顆虛度尺和那條羽環到底是如何避過白禦魂分院監測的呢?難不成真如節華所說,是那時空陣法太過普通?
淩瀾在桌前來回踱步,且道:“所以,這就是你參加越級畢業考試的理由嗎?”
果然還是淩瀾,春花心下籌謀被他一眼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