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血藤蔓，可以纏繞并刺入生靈身體，為生靈輸入或抽取血液，達到救治或傷害生靈的效果，是基礎的防禦型法氣運行法則之一。

衆人看去，隻見在玄石給出題目的下一瞬，三根帶着小小尖刺的黑紫色藤蔓已從她春花腳下的土地上快速破土而出，登時冒出三丈之高。

“眨眼間就能變幻出三根藤蔓來。”看台上的小孩子們張大了眼睛。坐在第一排的白淨瞪着眼睛盯着場内，不禁向身邊的父親白一問道：“父親，她如何做到這麼快的？”

白一淡淡道：“她沒有像其他同學一樣在完成第一題時熄了體内的法氣運行，而後在第二道題時重新調動法氣，而是一直在體内維持着法氣的運轉，如此便能很快變幻出考官給出的題目了。”

“一直維持法氣運行嗎？”白淨眨巴着眼睛看向春花，“可是，這豈不是很耗費法氣？”

“不。”白一搖搖頭，“大水漫灌似地維持法氣自然是費力的，但如果對法氣的控制收放自如，在需要的時候快速調用彙聚，在不需要的時候維持微希的運行，不僅不費力，反而會因為減少了熄下和調用的環節而節約不少法氣。”

“她真的有這麼厲害嗎？”白淨有些不願相信。

白一道：“實際操作是騙不了人的。我想，這簡單的法氣運行，她應該已經練習了至少千萬次，才達到了這種程度吧。看她對法氣的控制程度來看，她應該已經達到第三階識靈階。”

“千萬次？”白淨心裡默默計算着，自己每天在父親的督促下刻苦練習，一學年滿打滿算也不過練習了上萬次而已，她僅僅一項法氣運行就已練習了千萬次。

她都不會累的嗎？

“你也不必過于驚奇。”白一大手覆在兒子頭頂，輕撫安慰着：“刻苦很重要，但老師更重要。在練習過程中，好的老師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白淨目光前移，落在對面看台上坐着的索琨身上。

“不，不是他。”白一道：“春花的家長是暗夜的右祭司啊。那位大人在校時也曾是出了名的特優學生呐。雖然我不清楚春花為什麼這麼晚才上學，但那位大人一定在背後教了春花不少進階秘術。”

“那麼，她将來會成為黑禦魂師嗎？她會變成我們的敵人嗎？”白淨怯怯地問道。

白一沉默片刻，嘴角邪笑道：“其他學生成為何種禦魂師或許隻能等到明識學階被分院了才能明确，但春花嘛……她的未來，恐怕在她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從暗惡至尊家走出的孩子，必然隻能留在暗惡大陸。她這一輩子，是連她自己都無權左右的一輩子。”

白淨雙眼微垂，眼底流轉着少許落寞。

說話間，春花的混血藤蔓忽而向玄石正前方逼近。玄石雙臂在胸前交叉，設下一道屏障。春花加大法氣力度，控制三根藤蔓同時刺穿了玄石設下的屏障并繼續向前蔓延，在快要接觸到玄石的手臂時停住，随後消散于場中。

場邊傳來稀稀拉拉的掌聲。

“這也是測試的一部分？”白淨問道。

“混血藤蔓隻有在刺入生靈身體的情況下才能發揮其抽取和傳輸血液的作用，所以如果法師隻能形成混血藤蔓而不能使其刺穿屏障，那麼混血藤蔓的變幻就是失敗的。考試若是考不到點上，那就失去了其存在的意義。”白一冷靜道。

“百裡銀雀。”玄石下達第三題。

百裡銀雀，能夠探測到百裡内生靈及其法氣氣息，也是基礎的防禦型法氣運行法則。

春花指尖變換動作，結下新印，随後雙臂展開于身側，霎時間，她身周飛出六隻巴掌大小閃着銀藍光斑的小鳥兒來，在操場上空四散飛去。

與此同時，玄石也使用同樣的法術，幻化出兩隻銀藍小鳥向外飛開。

八隻銀雀在操場上空盤旋，吸引着觀衆們紛紛仰頭觀望。

“父親，老師為何隻變幻出兩隻百裡銀雀來？”白淨不解道。

“百裡銀雀，每隻銀雀對生靈和法氣的探測能力受法師法氣境度高低和法則運行熟練程度的影響。在探測同等範圍同等精度的生靈和法氣時，能力越強的法則需要釋放的銀雀數量就越少。”

“春花需要的銀雀數竟比玄石老師多出三倍來。”白淨呲牙笑起來。

白一淡定說道：“你可不要小看春花，用六隻百裡銀雀探查全操場内的全部生靈及其法氣情況，對于初學者來說已經是極少的數量了。大部分學生從通識學院畢業時，最少也要十隻銀雀才能覆蓋整個閱風操場。”

正說話間，銀雀從頭頂輕盈飛掠而過，消失在場外的天際中……

可沒過多久，又各自飛回，纏繞在春花與玄石身周，化為一團團銀藍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