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白一同淩瀾低頭行禮後,拉着白淨就要往門外走,卻被淩瀾叫住。
“白一大人,難得一見,本尊還想與你叙叙舊。”淩瀾斜目,從白一的背影上掃過。
白一轉回身面向淩瀾,“淩瀾大人與我似乎沒有什麼舊事可叙吧。”
淩瀾冷笑一聲,“你我本來是沒什麼可聊的,不過方才聽孩子們講述昨夜之事,令郎提到當年稽天大人之案是由白一大人全權負責的,我這才恍然,當年一些疑惑不解之事該問誰。”
白一俯首道:“淩瀾大人,不是我不願與您聊,隻是如今明善大陸與暗惡大陸分界而治,法規在上,我身在司規司司長職位,實在不能知法犯法與暗惡大陸生靈有什麼來往,還望您體諒。”
淩瀾不為所動,“你那法規隻适用于木系空間,如今你我身處水系主管且五界共享的空間裡,自不受你木系規矩約束,縱是貫衆來了,也沒有理由為此而責備你。”
“……”白一無言以對。
霍斯見狀,立馬道:“兩位既然要聊私事,那……”
“那就借霍主任的辦公室一用吧。”淩瀾道。
春花瞅着霍斯尴尬的面色,猜他本來是想說木系兩大陸的私事不該在他面前聊,理應請淩瀾和白一另尋個地方談話,可誰知淩瀾不買賬,使得他不得不暫時把辦公室的使用權移交給淩瀾和白一。
淩瀾款步走到霍斯的辦公椅前,悠然坐下,又看一眼春花身後單獨的一個小沙發。春花會意,坐在小沙發上。代赭從春花肩膀飛落,窩在沙發扶手上。
“白一大人,請坐。”淩瀾客氣道。
白一點點頭,同兒子白淨一起重新坐回原位。
“本尊聽說,當年是白一大人舉證,說我暗夜之淵為一統木系空間,與稽天大人勾結,暗害你明光之巅宇坤老王爵?”
白一臉色瞬間煞白。
淩瀾轉着手中的茶杯,“事發至今已有兩百多年,本尊卻從未見你明光之巅派使者來我暗夜之淵求證過此事。尚未求證,就單方面昭告天下,毀我暗夜之淵名譽,不知為何啊?”
“這……”白一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小聲道:“稽天之事,事發突然且證據确鑿,經上級研究認為,可在我明光之巅内部處理,不必勞煩暗夜之淵。”
“既不必勞煩我們,那為何讓我們背罪名?”淩瀾握着茶杯的手攥緊了些,“你既說‘證據确鑿’,本尊且問你,稽天大人與我暗夜之淵勾結的罪證是什麼?”
“這……這個……”白一思慮少頃後道:“這屬于明光之巅絕密,請恕我不能告知。”
“哼!好個絕密!”淩瀾冷目而視,“你明光之巅一面标榜着木系空間為兩大陸共管,不該被單方一統,還将一統木系空間設為一項罪名附加于稽天大人與我暗夜之淵;一面又獨斷專行,在隔世戰争後不與暗夜之淵商議的情況下,就單方面設立榮光之界,阻斷生靈往來,害得許多生靈家散人疏。明光之巅前後矛盾的操作我屬實看不懂,還請白一大人給我解釋解釋。本尊聽得明白,才好配合明光之巅行事呐。”
“這……”
淩瀾搶先又道:“白一大人主管明光之巅司規司,對這些政策法規是最熟悉不過的了,且本尊所請教的這些東西已是明光之巅公昭天下的政策,算不上什麼秘密,應該沒什麼不能解釋的吧。”
白一扭出一張尴尬的笑臉,“這些政策都是上級們商議決定的,我區區一個小司長,隻有服從和執行的份,哪裡能窺得其中的奧義呢?還請淩瀾大人不要為難我了罷。”
淩瀾鼻尖發出一聲冷哼:“好一個盡職盡責、忠心耿耿的司長。”
見白一什麼都不能說,淩瀾也沒再為難他,起身往門口走。
白一悄悄松了口氣,也起身準備離開。
淩瀾剛要開門,忽而停了腳步,背對着白一,道:“既然什麼都是你上級的意思,那就勞煩白一大人給你的上級,特别是貫衆帶個話,我暗夜之淵從無一統木系空間的意圖,暗惡大陸的黑禦魂師們始終奉行明暗相彙、善惡相輔、不可分割的宗旨。退一步論,若真要鬥,以我暗夜之淵的實力,完全可以與你明光之巅正面對抗,實在不需要采用安插奸細、買通叛徒這種卑劣陰毒的手段,更不可能加害尊敬的宇坤王爵。你明光之巅内部事務我無權過問也不想過問,但最好不要無故牽連我暗夜之淵,壞我黑禦魂師的名聲,否則,本尊可不敢保證那道榮光之界還能護你們到何時。”
砰!
桌上的茶杯登時碎裂化灰,連同裡面的茶水也在瞬間蒸發為雲霧消散。
淩闌帶着春花和代赭出門離去。春花和代赭還不忘給等在門口的霍斯主任道别。
霍斯重回自己辦公室内,隻見白一呆立在門内,滿目恐懼地望着淩闌背影消失的方向,久久不知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