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幂好似跟舒年沒吵過似的,繼續在府裡指點。
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來找舒年投訴。
舒年一個個聽取意見,就是沒有下一步動作。
長公主被調教幾日,今日看起來竟真有幾分長公主的模樣。
用膳時的一言一行,若不是舒年能确定這人還是長公主,都要懷疑是不是又換了人。
瞧見舒年來,長公主松一口氣,又哪裡坐直身子,緩緩開口:“何事?”
“蘇女醫說有要事相報。”
長公主眸色一亮,“快請進來。”
天知道終于來了個可以說話的人,這府裡可過的太壓抑。
長公主剛拉着蘇韶滢坐下,瞥見周幂嚴肅的眼神,猶豫開口:“你們先下去吧,舒年留下。”
屋内剩下三人,不知何處開口。
“攝政王的隐疾?”長公主講的有點猶豫,她已經決定嫁給攝政王,可萬一,萬一真的發生點什麼,她有點不敢想了。
“臣女有能治好的法子,就是藥性有點毒,後續可能會有些……”
“那不,咱們不治了吧?”長公主看向舒年,尋求舒年的回答。
這一世,舒年與蘇韶滢沒有多少交集,也不知她說了多少實話。
“蘇女醫對此事有幾分把握。”
“九成的把握,就是……”蘇韶滢有些躊躇,後續的話該不該說。
“哎呀,就是啥!”
長公主可沒性子墨迹,她後續要進攝政王府,這日子會過成什麼樣,她可着急的很。
“其實臣女有兩個法子治。一個藥效慢,少傷些身子,一個藥效快,但以後還想就……”
看蘇韶滢說話愛說一半,長公主難受的緊。
“快能有多快,慢又會多慢。”
“快不超過7天,慢短則三五月,長則一年。”
之前蘇韶滢可沒跟舒年說過還有别的法子,看來她曾經還留了後手。
這次本就隻是想從攝政王府走方便些,這種事能不能做全看長公主願不願意。
“那就慢的!怎麼樣?”長公主又看向舒年,不知道還以為這事兒是舒年做主的。
“長公主決定便好。”
“那就慢的。”
稀裡糊塗的商定此事,蘇韶滢還是沒走,舒年主動詢問:“蘇女醫可是還有話說?”
“想問問青襄的事兒。”
長公主的心咯噔一下,這事兒可太難了。
青襄的死跟她脫不開關系,可現在她成了長公主,這鍋不想背也得背。
“這事兒還是奴婢與蘇女醫說吧。”
長公主松了一口氣,可又擔心蘇韶滢萬一不接受,到時候下毒把自己噶了。
舒年命人取來木雕。
“這是青襄的遺物,還忘給蘇女醫做個念想。”
蘇韶滢打開的手在木匣前停留數次,顫抖的手終于打開。
一個未完工的木雕,蘇韶滢有些疑惑,“這……多謝。”
長公主這才想起還有木雕這東西,委屈巴巴的看着舒年,舒年卻不分一點目光給她。
“蘇女醫想去看看青襄嗎?”
這話,讓兩人齊刷刷的看向她。
蘇韶滢知道一個宮女死在宮中定不會是什麼好死法,早就不期盼什麼,可舒年這樣一說,她的心又動了。
長公主則是一臉吃驚,她知道青襄是死在她的手裡,她也記得她曾說讓青襄死無葬身之地之類的話。
可一個死在宮裡的宮女,怎麼能有一個安息之地?
舒年是很早就跟長公主對着幹了?
她想的太簡單了?
她筆下的人物早就叛逃了?
站在青襄的墓前,長公主還是難以置信。
她記得她筆下的青襄凄慘無比,導緻攝政王對她的報複也是慘不忍睹。
她還記得,未來攝政王會給青襄立一塊碑。
這荒郊野外,她們從京都出來都要一兩個時辰,長公主提議:“不如給青襄找一塊風水寶地?”
“多謝長公主,這裡挺好的,晴晴從小就喜歡山林,她應該很喜歡這兒。”蘇韶滢撫摸着沒有名字的墓碑,一點點親自刻上。
長公主有些心虛,等蘇韶滢刻完,拜了拜。
這一拜讓蘇韶滢知曉青襄的死不是那麼簡單。
雖然她一直有疑問,瞧着長公主的模樣她越發确定。
長公主失魂落魄的跟在身後,蘇韶滢壓低聲音:“謝謝你,給晴晴一個安身之所。”
“她曾在宮中幫過我許多,總不能讓她暴屍荒野。”
一回想起曾經與青襄的點滴,舒年的戾氣不自覺的升起。
強壓住心中的不滿,舒年想起以後要做的事兒,問道:“蘇女醫可有假死的藥?”
“假死?”蘇韶滢思索一番,“有是有,隻是這東西用的着實危險,萬一被發現,那可是殺頭的。”
舒年以前跟蘇韶滢的交易買過許多遮擋肌膚顔色的藥膏,那些無傷大雅。
現在弄這種藥,可是欺君之罪。
“放心不會牽連到你的,之前的藥膏再給做些吧。”
舒年的藥膏早就見底,長公主換芯她越發懶了,尤其是這個長公主還是個缺心眼的。
長公主一路悶悶不樂,也沒人搭理她,她更加自閉,縮在馬車的角落裡好不可憐。
蘇韶滢下車長公主都沒發現。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長公主錯愕擡頭,指尖指向自己,疑惑道:“我?我叫白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