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又将目光轉到聞臻慎身上:“既然如此,慎兒可有異議?”
聞臻慎很想說有,可瞧太後的眼色是想叫他應下,為了母妃,他點頭。
“既然如此,舒年就去逸安王府,至于身份,依舊是個宮女。”
“謝太後成全。”
這晚膳的折騰,上官嫣珏的到來都沒帶起波瀾,太後興許是累了,隻叫人先安排好上官嫣珏,明日再相見。
馬車上,阿今叉着腰,看舒年怒其不争,想指責的話又說不出口,連連歎氣。
原本她應該是直接跟着聞臻慎走的,想到她久居長公主府,随身物件還得收拾,逸安王心善,容舒年明日再去。
“阿今,我們不能與皇帝為敵,他是你的親弟弟,我選擇他定然放心不下你,選你會得罪他,不如選逸安王最為妥帖。”
阿今自然知道,可她真的不忍舒年離去,她們難得重聚,才沒幾日。
“那個逸安王,我知道是個不着調的,如今你去了,怕是不得安生。”
舒年伏在阿今耳邊輕聲說道:“阿今,這聞臻慎不可小觑,我不在府内,你要多注意。春芯和夏瓷是個好的,你可以多看看合不合适。”
“還有,既然這次,你不選擇攝政王,那麼後續的事兒皆是不可控,我不在,你要千萬保重,倘若出什麼事端,一定要叫人找我。”
舒年不停地說着,阿今原本的傷心離别被舒年說的體貼全部拂去,隻盼着下次再次相見。
翌日,舒年的行囊已全部裝好,并沒有多少物件,她拿着一個匣子還是去了長公主的寝殿。
春芯正在伺候長公主梳妝,見舒年來,别過臉去,這是她們說好的,明面上長公主不滿舒年自作主張,令她厭惡。
“奴婢自知理虧,可這物件當初是長公主要奴婢保管的,如今奴婢已經不是府上的人,自然得歸還。”舒年強忍着淚,将匣子放在妝台上,恭恭敬敬的給長公主行跪拜大禮。
末了起身,擦去淚,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待舒年離去,長公主才看向匣子:“把這玩意兒丢到庫房裡去,看着糟心。”
阿今大概猜到是什麼東西,可她并不想當着春芯的面打開,畢竟春芯也不一定可靠。
那一世她死的蹊跷,這府中并沒有真正可信的人。
白木叼着狗尾巴草,無趣的坐在逸安王府的門口,遠遠瞧見一女子背着行囊走來,眯眼細看竟是舒年。
暗罵道:“長公主府可真摳門,連馬車都不願意給,我的天,舒年好歹跟了長公主這麼多年,竟然隻有這點家當。”
白木本來想着來門邊迎接舒年,獻個殷勤,可舒年身上那個輕飄飄的行囊根本不甩他動手。
可惜,他還想着向舒年取取經,她是如何在那般愛作妖的長公主身邊伺候至今的。
逸安王府如長公主府一般将舒年安置在一處僻靜的小院裡,不知是防着她,還是照搬長公主府。
今日入府,請要去聞臻慎面前過個明路,問了幾個小厮,才得知逸安王正在與攝政王下棋。
舒年頓時猶豫去不去,可沒曾想,白木先找來,氣喘籲籲道:“舒年可讓我好找,攝政王與王爺正在下棋,帶你去見見,诶,你家長公主可還心悅攝政王?”
舒年冷色道:“白木!莫要再提長公主,議論主子乃大忌。”
白木悄悄記下,果然舒年比他認真許多。
逸安王府沒有湖心亭,兩人隻在湖邊的亭子上下着棋。
這兩人也是安逸,今日不用上朝,兩人竟能從早上開始下棋。
舒年一一向兩位請安,退至一邊。
聞臻慎扭動肩膀和脖頸,手中的棋子愛落不落:“哎,這下棋啊,挺廢人的,若是有人按按肩膀就好了。”
聞臻慎想使喚舒年的心思就差明晃晃的說出,舒年上前,微微作揖:“若王爺不嫌棄奴婢粗笨,奴婢可以一試。”
聞臻慎點頭,舒年的手靈巧的按上聞臻慎的肩,力度輕柔,聞臻慎不滿道:“今兒長公主連飯都沒給你吃?”
舒年不多言語,将力氣全用在手上。
第一下猛地用力,聞臻慎差點跳起,又想到是自己放的話,咬唇忍下,呼出一口氣:“不錯,還是有點力氣的。”
攝政王的心思并未留在兩人身上,他盯着棋局,他有空就與聞臻慎下棋,不為其他就想知道自己何時能連赢聞臻慎三把。
一人被捏的吃痛,一人使出渾身的力氣,兩人僵持不下,仿佛誰先開口誰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