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結束以諾伯的妥協為主,但并不表示這種殘酷的實驗會被中斷,無論是拜耳公司還是他,都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機會。
“你注意到了嗎?最近艾茜的情況好多了,她已經開始辨别誰是爸爸,誰是媽媽,甚至會意識到玩具是不可以吃的東西。”
邱小姐剛去看望治療的艾茜,現在他們并排走在實驗室外的走廊内,諾伯很高興的和邱月明說起這些,可以看出現在沒有任何一件事情能比艾茜的健康更讓他關注的了。
“我知道,昨天米勒夫人還告訴我,她喝了比平時要多30毫升的奶粉。也許……在不久後,她就可以擺脫——”
“親愛的,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現在還不行,按照拉普克博士的說法我們本來可以一勞永逸,但你既然選擇了這樣的方式就必須随時為她做好準備,在那些毒素分子沒有被徹底清除前,“補給”是不能中斷的。”
“補給”是諾伯給那些配型者取的代号,他承諾了會讓那些孩子活下來,但以怎樣一種方式活下來,這取決于艾茜的病情是否趨向穩定。
邱月明沉重的垂下目光,她不想要艾茜承受一次次換血的痛苦,也不希望孩子純潔的靈魂被沾染上罪惡,可是對于這一切,她又毫無第二種辦法,所以妥協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别去想那些了,放輕松,聽拉普克博士的準沒錯。”他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
就在送她離開實驗室時,突然基地的警報響起,外頭發出刺耳的長哨音,窗子外劃過一片黑影,下一秒,轟然巨響,面前的房屋被攔腰炸斷,震動掃過地面,将二人推倒在了牆角。
士兵的腳步聲,集合聲,槍械聲一瞬間全部響起。
諾伯迅速從廢墟中找到邱小姐,她的腳腕被砸傷了,一時間起不了身。
“艾茜!艾茜還在裡面!”她緊緊揪住面前男人的衣服,喊道。
“我現在就去。”他大聲喊着倫尼,倫尼也才從驚慌未定中趕來。
他囑咐倫尼帶邱月明逃到安全的掩體處,然後準備自己回到實驗室中尋找艾茜。
可就在他決定這麼做的時候,他的副官格魯特跑了出來,他的渾身上下沾滿了爆破後的灰土,而懷中抱着一個哇哇啼哭的孩子。
他将孩子交給諾伯的時候,并彙報了自己的情況。
“什麼都别說了,漢斯,你做得很好,沒有什麼比這對我來說更要緊了,請允許我代表我的家人向你表達我最誠摯的感謝。”他握上了格魯特的手。
格魯特忙推拒道:“能為長官您效勞,是我的榮幸。”
可就在年初,他還為和瑪格麗特策劃了那樣一件事情感到不可思議,他心裡裝着瑪格麗特的話,也明白希普林選擇倫尼的原因,這些無一不是對他産生了信任危機,他的心底也有那麼些愧疚,在面對希普林的時候。
因為不可否認,諾伯特,馮.希普林中校真的是一個性格很好的長官,對比給旁人做副官,他不用像個保姆那樣去忙前忙後,他更懂得如何去尊重下屬。
現在,邱小姐抱着受到驚吓的艾茜,極力安撫她。
諾伯讓倫尼迅速開車帶他們抄小路走,利用郊外的農田做遮掩,迅速回到市區去。
而他則留下來應對英國人的空襲。
其實早在三個月前,關于英國将空襲的情報就被維希政府認為是天方夜譚 ,但如今的一切都說明了丘吉爾是個毫無原則的人,名義上他們提出了對法國的同情與支援,事實上英國會為了打擊德軍的士氣而對巴黎做出不惜一切代價的報複。
報道在一周後,張貼滿了巴黎的大街小巷。
海報上畫的是成群的英國皇家衛隊向着巴黎投彈,而德國士兵卻對巴黎人伸出了救援之手,下面用法語書寫着:德國人從來沒有轟炸過巴黎。
偶爾會真有憤怒的居民啐上一口,怒罵英國人的無恥,但也會有清醒者,看出這兩方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總之九月的巴黎鬧哄哄,九月的柏林也被轟炸,而九月的意大利,投降了!
“戈林放棄了西西裡島,我們的裝甲師狼狽的從那裡撤出了,現在是英國人的地盤。”
“還有上個月,佩讷明德的火箭科學試驗場也遭到了嚴重的破壞,整個生産鍊都被炸毀了。為此,空軍部的總參謀長耶順内克大将不堪壓力,飲彈自殺了。”
遮光的簾子後,橫長的會議桌前,大家交流着最新得來的情報,這裡有混迹于中下層的軍官,也有潛藏于元首身側的近衛長,不論是誰,特瑞斯可夫集團的人數都在以一種緩慢卻可見的速度擴充着,這在希普林看來既冒險又很奇特。
特瑞斯可夫安靜的聽着,面容上沒有任何起伏,直到煙灰燙灼到他的無名指,他才微微向瓷缸中抖動了下,開口道:“你們知道漢堡嗎?三天前我去過那裡一回,毫不誇張的說糟透了,那一瞬間你們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滿座鴉雀無聲。
“我總有一種預感,我仿佛看到了德意志的未來。”他哀傷的說。
英蘇同盟軍對漢堡進行了穿梭式轟炸,但除了去過那裡的人,沒有人知道現在的漢堡是什麼情況,政府對外封鎖了一切傷亡消息,輿論被埋在人民的心裡。
“所以,我們該做出點什麼了。”他又深深吸了口煙吐出:“你們可能不知道,波庇茨已經見過了希姆萊,但是,很遺憾,據他說談話并不順利。”(波庇茨:前普魯士财長)
會議間有人發出驚呼:“希姆萊?他瘋了嗎!難道我們還要吸納這樣一個人進來嗎!”
“希姆萊已經被任命為了内政部長,上個月底。”關鍵時刻,諾伯說道。
與此同時,特瑞斯可夫贊同的點頭。
“希姆萊的地位是難以動搖的,如果要摧毀那個人,那麼希姆萊一定會成為我們不可繞開的問題,而我們不該将問題擴大,一直以來我們的宗旨都是緻力鏟除腫瘤。”
可是如何鏟除一個在身體内紮根的惡性腫瘤,這又不得不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況且通過波庇茨的試探,希姆萊的胃口太大,在沒有出現足夠讓他心動的利益之前,他不會受任何人動搖。
所以在那年的秋天,就結束希特勒統治後改革德國體制的問題一直處于集團衆人的猶猶豫豫不決中。
德國 埃森
一疊從油墨中新打出的合約被遞放到阿塔貝爾的辦公桌上,露西亞察覺出室内的氛圍不善,提前退出了辦公室。
克勞蒙斯在阿塔貝爾的對面坐下,勸道:“昨天,股東大會内部就你接管克虜伯軍械采購辦後的一切事宜做出了審查與裁決,阿爾弗雷德說了,他可以不去計較你在這期間做出的一些蠢事,包括你和那位東普魯士的希普林中校之間亂七八糟的私下交易,以及關于那個中國女人的事情。但是他要求你暫時交出位于股東大會内部的所有權益。”
“他要求我交出所有的權益?”
“是的。”
“他是這麼說的嗎?這是他的原話嗎?”
“是的。”克勞蒙斯點頭。
阿塔貝爾從鼻音裡哼出笑,下一秒,一隻瓷釉馬克杯被他哐啷一聲砸向牆角,碎得滿地都是。
他起身破口吼道:“當初他來找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他請求我幫他解決克萊斯特的時候也不是這樣說的!現在他可以掌控整個帝國的産業了,他看着自己坐擁數以萬計的鋼鐵,仿佛擁有了千軍萬馬那樣的底氣,他可以向我趾高氣揚的要求我滾蛋了,要求我這個礙事的家夥從他的面前消失了,對嗎!”
“你的聲音太大了,冷靜些!”
克勞蒙斯趕緊用手示意,想讓他安靜些,尤其關于阿爾弗雷德的兄弟克萊斯特的死因一直是克虜伯内禁止談論的話題。
“我用不着冷靜,該冷靜的是他,該恐懼的也是他!如果不是我,現在坐在那張董事椅子上的人可絕不是他!”
克勞蒙斯聽不下去了,他幹脆起身一把捂住了阿塔貝爾的嘴巴。
“你簡直是瘋了,在說什麼胡話!”
阿塔貝爾從身後的酒櫃上開出一瓶白蘭地猛灌了一口,然後從雪茄盒裡摸出雪茄,點起鍍銀打火機,當煙圈一縷縷從他的指縫散開後,他終于恢複了慣有的平靜:“告訴他,他如果不想看到我這個礙眼的家夥,可以直接來告訴我,不需要這些拐彎抹角的伎倆,我很讨厭!”
“上帝!你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嗎?”克勞蒙斯抹了把臉無奈道,“一周前,在波恩的晚宴上,弗雷德被叫過去,元首把他狠狠的說了一頓,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你知道他當時有多麼痛苦嗎,沒有人會想到的,糟透了。”
阿塔貝爾手頭的香煙頓了頓,警覺不妙:“發生什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發生什麼了,我們位于佩讷明德的火箭基地與挪威的重水實驗場通通遭到炸毀,而這些可全是你負責接手的,另一方面,庫爾斯克虎式裝甲都陷在了果木林中,被蘇聯的T34近乎包抄,就在兩天前,曼施坦因的部隊又後退了20公裡,而這也全是你監制的結果!”
(挪威的重水試驗場涉及核研究,盟軍的轟炸打亂了德國制核的腳步)
克勞蒙斯在憤怒中又平複着情緒說道:“你該感謝弗雷德,他沒有讓你像耶順内克那樣去自殺,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而關于那件事情,我可一直沒有向弗雷德透露,我希望你能處理好,然後就帶着你的行李滾去挪威吧。”
克勞蒙斯說完起身出門,在離開的那刻,他最後一次回頭強調道:“你知道我指的是哪件事情。”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阿塔貝爾拿起桌上的話筒撥通了那個熟悉的号碼。
邱小姐推着搖籃中的艾茜在給她耐心的講故事,從中國的牛郎織女講到德國的小紅帽,好不容易才把這個調皮的寶寶哄睡着了,一旁的電話鈴卻又響了起來。
她有些不悅的走到了話筒旁,想知道是哪個不知趣的家夥,然而在接通後的那刻,話筒裡熟悉的聲音令她蓦然一怔。
阿塔貝爾的語氣比任何時刻都要冰冷,甚至帶着一些惡毒的脅迫,當傳達完自己的意思後,他還不忘恢複到慣有的紳士,對她道了别并祝她生活愉快。
在放下電話的那刻,阿塔貝爾的嘴角有殘酷的意味。
他可不是希普林,會用無窮的耐心陪着這個女人玩捉迷藏,在他的人生格言裡,凡是背叛他的,都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時間早晚!
話筒裡的滴滴聲在重複,邱小姐從耳邊放下了話筒。
剛才阿塔貝爾的意思已經很明确,他很有可能發現了她和重慶的聯絡,但他又是從何處發現的呢?
這件事情她做得非常隐蔽,連希普林都沒有察覺,遠在埃森的阿塔貝爾又是如何得知?
除非——
上個月她發往國内的電報中帶過一筆阿塔貝爾提過的秘密武器,一種殺傷規模極強卻又十分虛幻的東西,憑借中國政府的能力斷然是不會明白,但不代表其他人不理解,尤其是美國!衆所周知,重慶向來對美國擁有極強的依賴性。
她跑回書房,翻出積壓在諾伯桌面上的報紙,這些都是不被外界知曉,隻發行在國社黨内部的報刊。
她迅速地掃過頁面,很快,發現了問題的關鍵:盟軍此次轟炸的都是德國的重工業區,其中還有幾處并不是克虜伯所拿手的鋼鐵業,在明面上看這實在是一段十分不值得卻又耗費機油的路程,但換個角度想,也許阿塔貝爾洩露給她的那件事情并不一定就是假的,也許他們真的在做些什麼……
邱月明一下子被這種念頭給吓到了,她無法想象如果德國真的有這樣一種東西存在,那麼戰争的局勢就會發生顯而易見的變化,而這對于國内的抗戰也會不容樂觀!
她想得額角直滲冷汗,将手頭的報紙整理着還放回桌面,就要離開時,又一個想法閃現。
如果真的有這種秘密武器,希普林會知道嗎?如果他也知道,那麼他是如何做到對她嚴絲密封的隐瞞住?
想到此,她又停下了出去的腳步,回身将目光投注在鎖住的抽屜上。
十五分鐘後,一隻珍珠白的發卡被折彎,抽屜被打開。
裡頭有一本普通的日記本,還有他平日裡的工作文件,以及,一份封着膠印的檔案袋,紙袋上印着她從未見過的集團符号,字母名叫——“瓦爾基麗”。(瓦爾基麗:刺殺希特勒的行動代号)
她似乎預感到了裡頭有不平凡的東西存在,于是用指甲一點點沿着封口撬開膠印。
當檔案袋的封口被她完好的打開後,那些掩藏的秘密也就此敞露在了她的眼底。
那刻,她整個人都被震驚到說不出話,她設想過一萬種的可能,惟獨沒有料到那個男人會走上這樣一條道路。
時至今日,她還記得在1937年的淞滬會戰,面對她的質問,他是那樣驕傲的向她展現着德意志軍人不可玷污的信仰與忠誠,并把它視為最高的榮譽那樣珍惜,可如今,他們的孩子,他們的愛,将這一切改得面部全非,也許當年的弗裡茨說得對,是她毀了他。
走出書房的時候,她已然收拾好了一切,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樣。
艾茜在搖籃中打着小小的哈欠,蹬去毯子又翻了個身繼續熟睡,羅拉安靜地趴在一旁打着盹,米勒夫人在廚房腌制一罐酸菜,她的德國菜越做越好。
邱月明給艾茜的肚子輕輕蓋上了毯子,順便拍了拍羅拉的頭頂讓它照看好小寶寶,又披起一件輕薄的開司米外套,最後,撐起陽傘出門去。
晚間,當諾伯回到奧斯曼大道的時候已然接近11點,自從加入特瑞斯可夫的組織後,他的公務明顯增加了許多,但不論多晚,按照慣例他都會先去書房處理掉那些“特殊”的文件。
但今天,當他正要步入辦公書房的時候,一旁卧室的門卻先打開了,細膩的玫瑰香熏順着空氣飄散,飄到他的鼻息間。
“親愛的。”
邱小姐從身後溫柔的喊住了他,她倚在門框,用一種含蓄的眼眸望向他,燈光照在她的眼裡像一汪水波明亮又濕潤,而她的雙手卻不安的絞動着衣裙,那種少女的純真與誘惑一時讓人忘記了她也曾是一個生育過孩子的母親。
諾伯果然停下了步伐,甚至他不知道如何表述内心的震撼:“月……”
此刻面前的邱小姐,一身非常X感的黑色吊帶裙,一隻毛茸茸的兔子尾巴俏皮的點綴在後,跟随她身軀的擺動,微微搖晃。
這絕對是他認識邱小姐這麼多年來第一回見識到這樣的穿着,或者他該不該提醒她看看自己穿的是什麼。
然而邱月明不以為然,不僅展示給他看了,還向他問道:“好看嗎?”
“好……好看……”
“塞梅斯夫人的新品。”
“哦……”
他的大腦被震驚到一片空白,突然有些好奇那家塞梅斯夫人成衣店到底是個什麼奇特的存在。
從最初的紫羅蘭緞面裙到如今的——
跨度也太大了……
“我等了你很久,想給你一個驚喜。”
“确實很驚喜。”他非常坦白的承認。
“他們說這是美國人的流行款。”
“是嗎。”他點點頭确實夠美(放)國(飛)風的。
“最主要是你喜歡就很值得。”
她總是這樣,隻要一句話就能讓他的心跟着瞬間淪陷。
“生日快樂,親愛的。”她踮起腳尖,輕輕吻過他的唇。
諾伯怔楞片刻,才恍然反應過來。
事實上,從當年和阿麗安娜離婚後,他就很少會去慶祝自己的生日,他的更多時間都投注在了戰場的工作中。
唯一一次想要和她共度生日的願景也被前年她賭氣去紅磨坊的事情給破壞了,所以後來每想起這些他就失去了對生日的興緻。
但今天的邱小姐是不一樣的,不,應該說是有史以來最特别的。她光彩靓麗,明媚照人,像一朵柔弱的等待采摘的玫瑰,嬌豔欲滴,含羞待放。
“我先進去放一下東西,過會兒來。”
她摟住了他的脖子,不肯讓他離開。
“我等了你很久,難道你還要讓我繼續等待嗎?”她的唇微微上撅,帶着些許埋怨的意味,“況且,在家裡會發生什麼呢?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邱月明的手從他的脖子滑向結實的臂膀,然後遊移過皮質手套,逐漸來到他手中的公文包:“我幫你。”
他及時抽身離開了這個像蛇妖一樣的女人,這讓邱月明更加笃定那個裡面藏着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聽話,寶貝兒,我馬上就來。”
他推開了身後的書房門,下一秒,在邱月明的面前毫不留情的合上,她定定站在了門口半天,都沒想出自己是哪裡做得不對。
按照今天她去找宋知意商讨情報,宋知意給她出的這樣一個主意,雖然當場把邱小姐羞得體無完膚,但她又覺得不是毫無道理。
希普林先生對她的喜愛就像瘾君子對罂粟的癡迷,雖然面對她一次次的背叛,他始終選擇原諒,可這還不足以觸動他内心真正的那一條界線,如今他加入這樣的組織,對于中國來說不見得就是一件壞事。
早在1940年的時候,重慶就對阿道夫.希特勒在政治上的出爾反爾感到了厭惡,然而那時迫于各方面的因素,使得政府内選擇了隐忍不發。但要是真有這樣一個機會,改變德國的政壇,那麼對于重慶來說則是一件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因為沒有誰會比國民政府更加懷念魏瑪執政了。
“寶貝兒,你說得沒錯,我真不應該破壞這樣一個美好的氛圍。”
希普林先生很突然的打開了書房門,他脫去了手套,下一刻面前的姑娘被打橫抱起,他踢開了卧室的房門,姑娘的身子倒進柔軟的床墊,男人覆身而來。
“誰教你這樣穿的?”他根本不相信他的邱小姐會有這樣大膽的想法。
“洛裡斯東路。她們說的,這會在情人的眼裡看上去更可愛。”她無辜的眼睛看向他。
好吧,這确實像洛裡斯東路那些不務正業的女人會做出來的事情,為了取悅某些高層軍官,這些法國女人也算是把情/婦職業鑽研到了極緻。
“下次别和她們在一起了。”他撫摸過她的面頰,輕輕地說道。
“為什麼,你不喜歡?”
“不,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有意見,隻是我覺得她們不适合作為你的朋友。”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也被邱小姐感染上了一種奇怪的保守意識,從而認為某些社交圈子會間接教導壞他的女孩。
“我明白了,很抱歉,讓你看到這樣的我,我本來以為會讓你高興的,既然你不喜歡,那我把它脫掉。”說完,她就準備推開面前的男人起身去換衣服。
然而,她被一把摁回了床間。
“别!至少今晚别改變!”
諾伯的聲音有些暗啞,他承認他無可抵抗這樣的她,她現在的每一個動作仿佛都在向他發出邀請,都在摧毀他的意志。
邱小姐看着被箍在兩側的手腕,她仿佛猜中了什麼,試探着問道:“您……其實很喜歡這樣吧?”
他一楞,從沒有想過含蓄的邱小姐也會問出這樣直白的話,仿佛将他心底所有暗藏的秘密都被曝曬在了灼烈的目光下。
“寶貝兒,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會在此刻毫無反應,如果你想知道我最真誠的想法,那麼聽着,我愛死你了!愛死你現在的模樣!愛死你在我腦海裡閃現過的所有念頭,恨不能付諸于行動。”
相觸之火一旦點燃,便會燒得一發不可收拾。
可就在此刻,艾茜的哭聲突然從門外傳來,打破了所有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