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金色的微光穿透薄霧,灑在守衛們身上,為草原寂靜的氛圍添上一層朦胧。
随着交班的号角響起,氈包前站崗的守衛們開始活動起來,交班的交班,吃飯的吃飯,休息的休息,靜谧的草原瞬間有了一絲生氣。
在沒有人馬注意到的角落,幾名即将換班的守衛正在壓低聲音交談。
"你說族長為什麼要讓那位來這?留下那瓶魔藥已經夠麻煩了,現在……"這名半人馬守衛的話說到一半,立刻被另一名同伴打斷。
同伴瞪了他一眼。聲音低沉而嚴肅地警告道:"慎言,族長的想法不是我們可以揣測的。"
氣氛凝滞片刻,其中一人打了個哈欠,率先打破僵局,"别那麼嚴肅嘛,今天輪到我去那邊當守衛,希望不會正巧碰到黑魔法師。"
前幾日黑魔法師來襲擊的時候,他正好被換了下去,希望這次他也能保持幸運。
另一人馬道:"附近的黑魔法師已經全被消滅了,至少最近不會有。"
“但願吧……”
“誰知道呢……”
笃定的聲音并沒有驅散大家心中的不安,正當幾人已經交談不下去時,遠處模糊的呼喚聲打斷了這場短暫的對話。
被喊到名字的守衛伸了個懶腰,疲憊地歎息:"啊,叫到我了。唉,什麼時候才能休息啊,好想什麼都不做就在草地上躺一天。"
"别貧嘴了,快去吧。" 他關系比較好的同伴半是斥責,半是關心地說。
“對了!”
即将離開的守衛突然想到了什麼,又重新亢奮起來,"晚上交班後,一起去喝一杯吧,酒館上了一種新酒,據說喝完會很舒服。"
這個描述一聽就不像是好東西,隊伍裡其他人馬謹慎地質疑道:"......确定是正經的東西嗎?"
已經小跑起步準備離開的守衛頓時不高興地跑回來,"我是那種人馬嗎?那可是族長都會喝的東西,你說呢?”
被反駁的人馬頓感臉上挂不住,心中邪火一下子燃起來。
眼瞅着即将發生争吵,和準備離開的人馬關系比較好的另一隻人馬出來勸道:“好了好了,晚上我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你快去吧,我聽到那邊又在叫你的名字了。"
而且不僅僅是在叫他的名字,正在交談的其他幾個人馬的名字也被叫到了。
眼看着晨霧漸漸散去,人馬守衛們也不再多言,匆匆奔赴各自的崗位。
……
陽光總是準時的到來,當然,前提是今天是晴天。
它透過被割開的窗戶,帶着一絲水汽,準時準點地落到白發男人的臉上。
男人眉心微皺,睫毛輕輕顫了顫,蓦地睜開了眼睛。
陸斯恩醒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是躺在500平米的大床上,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他其實是躺在地上。
是鋪上厚厚的幹草,墊上幹草編成墊子,再放上狼皮和羊皮混一起縫的獸皮的地上。
……那不還是地上嗎?
不過也正常,草原上除了教堂這種官方的建築,其他基本都是這種氈布紮成的類似蒙古包的小房子,隻有靠近東南方向和森林接軌的地方,才會有木頭和石頭建成的房子。
所以依據這個推測,他現在在很靠近草原中心的地方,考慮到羅傑斯的脾氣,他十有八九是被帶到了半人馬聚集地的建築
居住在草原上的半人馬常用是類似于蒙古包一樣的氈包,由多個氈包聚居在一起産生的居住區叫作聚集地,是獨立于村鎮城的特殊區劃。
草原上大大小小的聚集地非常的多,管理起來十分麻煩,不過這不是陸斯恩現在應該思考的東西。
陸斯恩一邊迅速在腦子裡過一遍之前發生的事情,一邊緩慢地坐起身來。
“嘶——”
身體好痛,連骨頭縫都在痛,羅傑斯應該沒有偷偷打了他一頓吧?
陸斯恩很懷疑,但沒有證據。
他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卻摸到了一個奇怪的凸起,試探性地一扣,一整塊圓形的血痂竟然完整地掉下來。
他看着掉下來的血塊和鱗片,内心隻剩下沉默。
差點忘記他現在身上有龍的特征了,還得找時間把這些東西剔除。
這不是個輕松的活,這些東西是從他身上額外長出來的,根本沒有辦法收回去,要想讓它們消失就隻能物理意義上地割下來。
這還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是割完這些東西後的傷口無法立刻自愈。
這是因為他現在處于半人半龍的狀态,流下來的血自然也是屬于半龍半人的污穢之血。
這種污穢之血會暫時性地壓制他身上的自愈能力,隻有将體内屬于龍的那部分力量鎮壓下去,他的自愈能力才能恢複。
鎮壓的魔藥他有,但是魔藥并不是喝下去就能奏效,最終要靠的還是物理上的輸出。
也就是說,未來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他身上都會有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