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

對于陳江陽的供述，餘燼沒有表态。

他漫不經心地抛下這句話，而後就離開了，剩下的收尾工作也随意地扔給了别人。

一出門還要面對喬森這個被嫌疑人的一面之詞耍得團團轉的小傻子。

餘燼都被他逗樂了，用此生做過的最誇張的驚訝表情和語氣對這個憨憨說道：“哇！你真信啦？”

喬森就像是上課的時候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的學生，一被質疑就開始自我懷疑，猶豫着想要改答案：“那……所以說林海洋是被冤枉的？”

這真是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

好純粹的想法，一下子就把人從幕後黑手一類歸到無辜者的範疇了呢。

對于這個問題，餘燼的回答是：

“也不見得。”

他勾着唇角，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什麼嘛！可惡的謎語人！

得不到答案的喬森意圖轉頭就走，然後不幸地被餘燼抓住後領。

“嗯？别走啊？”面對送上門的禮物，笑吟吟的老狐狸伸出魔爪。既然抓住了獵物，就斷然沒有輕易放開的道理，“作為答案的報酬，抓人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什麼答案？

喬森蒙圈。

“把林海洋那家夥請回來吧。”

喬森抓狂。

所以你到底是給了我什麼答案啊！怎麼還好意思要報酬啊！！！

——

說是要請他回來配合調查，但林海洋被警方客客氣氣地“請”回警局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傻的。

林海洋：不是？我犯啥事了嗎？

當然，警察在林海洋辦公室找到了陳江陽所說的那瓶古董酒，作為證物也一起帶走了。

在審訊室裡，餘燼言簡意赅地把事件的前後關系叙述了一遍，告知林海洋被警方請過來的理由，是陳江陽的舉報。

同時還告知了對方關于古董酒是給你的酬勞這種理由——陳江陽給的理由：這是贓款，你不幹淨。

“我冤枉啊！”對此，林海洋下意識喊冤。

什麼倒賣公司财産，什麼殺人案，林海洋當時聽着聽着就瞪大了眼。

他瘋狂搖頭否認，唯恐跟這些罪大惡極的東西沾上一點關系。

老天爺啊！他隻是收了别人一點小小的恩惠而已！怎麼還扯上案子了！

林海洋堅稱自己無辜，但又因為繞進了陳江陽的邏輯，沒辦法證明。

你跟這件事無關的話為什麼我還願意拿那麼多錢買古董給你送過去？我錢多燒的慌嗎？

難道你給我升職了嗎？你給我什麼好處了嗎？

都沒有！那我為什麼無緣無故給你錢，所以你跟我們也是一夥的！

但他真的什麼都沒幹啊！

林海洋急得冒汗，但說來說去都隻是“我是無辜的”這種無意義辯解。

餘燼聽了一會兒頗感無趣，而且話又說回來，他本來就不認為林海洋真的跟這些案子有關系，就算有，大概率也是替罪羊

他留在這裡主要是因為有點期待他被人利用受賄作為把柄牽扯進來的時候有沒有反過來去找對方把柄的可能性，但很可惜。

啧，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算算時間，隔壁應該也差不多了，餘燼不想再在這浪費時間了，直接當甩手掌櫃，把審訊交給了别人。

看餘燼走了，喬森本來也想留下來看看林海洋怎麼說，但躊躇了一會兒還是選擇跟隊長走。

無他，實在是這林海洋憋半天憋不住一句有價值的，總感覺有些問題直接問隊長來得更方便、更快。

“隊長隊長——”

喬森像個小蜜蜂一樣圍着餘燼嗡嗡轉：“你剛剛還沒說為什麼呢！講講嘛！我人都抓回來了！”

“嗯？你還不知道嗎？”

餘燼滿臉無辜。

“不要好像我應該已經完全想通了的樣子啊！你明明什麼都沒說吧！”

“噢——”餘燼回憶了一下，然後說出了事實：“但你問的問題我都回答了啊？”

他伸出食指：“一、你問我是不是要去抓林海洋回來——現在已經抓回來了。”

然後他伸出第二根手指：“二、你問我林海洋是不是被冤枉的——我說‘也不見得’。”

餘燼攤手：“确實都回答了啊？”

喬森愣住。

喬森陷入沉思。

喬森發現事實好像就是這樣的。

喬森：……我應得的？

“大緻的情況以及很明顯了，用你的腦瓜子從頭捋一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