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市,早上十點,警局某會議室。
“經過我們的排查發現,在7到九月,王一鳴就職的公司陸續發生了四起零件、原料失竊的案件。”
勞逸之讓人把手裡打印好的資料分發下去,“大家可以看看,這是具體的細節。”
資料是一份一份整理好的,上面按照邏輯順序羅列了所有跟案件有關的線索。
“這些貨物的編号與王一鳴那裡找到的便簽紙上的編号能夠一一對應,同時我們查到,王一鳴賬戶上在對應時間段内,除了以前就有的固定收入之外,出現了不明來源的大額資金進賬。”
大家看向手上的資料,上面整整齊齊地展示了公司财産失竊的時間、便簽本上的時間、王一鳴賬戶上收到彙款的時間,一一對應。
“這裡是我們這邊整理的相關資料,大家可以一起對應着看一下第三頁。”
餘燼把面前的資料傳了下去。
第三頁上面正好是王一鳴自稱“出差”對應的時間段,在時間上正好與失竊之後到彙款的時間段相吻合。
勞逸之繼續往下。
“我們調查了這些大額進賬的資金來源,最後追蹤到了兩家公司,具體的情況以及細節大家可以看一下手上的資料。”
勞逸之頓了頓,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也是留了一點等大家傳閱和翻看資料的時間。
“這兩家公司都坐落在G省,正好與王一鳴跟妻子柳慧說的出差地點能夠對得上,也能夠跟便簽紙上的字母縮寫對應。”
勞逸之看了一眼餘燼,停頓了一下,給了對方說話的時間。
餘燼補充了幾句:
“大家可以翻到第四頁,上面是我們查到的王一鳴往返G省的購票記錄,我們的人去查了,王一鳴确實經常往返G省,去了不同的地方,見了不少人。”
大家拿起對應的資料往後翻了一頁,上面是王一鳴購買的車票記錄,包括往返程,以及和不同的人出入各個地方的證據。
見餘燼說完了,勞逸之順勢接過話茬。
“因此我們推測,王一鳴與公司原料零件失竊案有關。”
王一鳴的行動鍊已經查得很清楚了,從7月到9月底,四次往返G省,見了兩個公司的人,把從自己公司偷運出去的材料賣給了對方,非法獲得了大量财産。
“同時,打暈保安潛入公司燒毀票據的那夥人的目的,也是為了銷毀這批貨的票據。”
王一鳴,看似隻是一個普通的公司職員,但不論是劉慧那起焚屍案,還是公司的盜竊案,實際上都跟王一鳴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他成為了聯系所有案件的中心點。
“在此基礎上,我們以王一鳴為重心展開調查,找到了一些線索。”
“首先我們調查到,這幾個月除了給女兒治病支出的大筆醫藥費之外,還有一些大額提款記錄,其總額大約占不明來源金額的五分之三。”
底下的人翻看着資料,聽到這裡也有了一些想法。
明明王一鳴家這幾個月并沒有額外的發生什麼需要大筆資金的事情,所以除了去填女兒的醫藥費之外,為什麼還會有額外的這麼大筆的支出?
這很明顯是不正常的。
而燒毀票據一案與公司财務盜竊案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當初潛入公司銷毀票據的案件犯人不止一個,或許王一鳴盜賣公司财務應該也不是一個人做的。
所以這些錢很有可能是特地拿出來跟同夥分的贓款,他的同夥、或者其中兩位同夥,大概率就是燒毀票據那夥人,總之他跟那兩人脫不了幹系。
但潛入公司燒毀票據的犯人之一,也是殺了王一鳴妻子的重大嫌疑人。
王一鳴最開始和他們一起合謀盜竊公司财務或許是為了填女兒醫藥費的坑,但估計也沒想到最後兜兜轉轉卻還是害得他家破人亡。
勞逸之繼續往下說明他們的調查情況。
“我們廢了點時間追蹤了一下這筆資金的流向,順藤摸瓜,最後鎖定了兩個可疑人員。”
“第一位是王一鳴的同事陳江陽。王一鳴提出來的錢裡面有相當一部分都進了他的口袋。”
陳江陽,王一鳴同一個公司的同事,據說跟王一鳴的關系很不錯,同事們經常能夠看到他們互相約着一起聚會吃飯什麼的。
在七到九月這段時間,陳江陽名下的幾個賬戶上分批彙入了好幾十筆款項,總額較大,但來源不明。
這錢就像是憑空掉下來的一樣,莫名其妙地就到了陳江陽的懷裡。
同時,還有一部分數額的連号紙币從陳江陽手裡散出去了,這些百元紙鈔經過查證,正是王一鳴從銀行裡取出來的那一批。
不過他們還查到,陳江陽還用了一大筆錢買了個名貴的收藏品,似乎是個古董酒,具體為什麼價值這麼高他們也不懂,但古董,那沒事了。
由于擔心這裡面有銷贓的嫌疑,他們還特地把賣家的底細也查了個遍,結果發現這隻是一筆普通的交易,并無可疑之處。
但他們順着同樣的思路還找到了另一個人。
“他的名字是肖俊峰。”
勞逸之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說了這半天他嗓子也有點幹了。
肖俊峰是陳江陽的同學,從小就住在陳江陽家附近,是和陳江陽一起長大的朋友,兩人可謂是臭味相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