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遠,男,27歲,M市本地人,登記的家庭住址在金月灣别墅區13号。父親甯至是商人,母親溫皖在七年前病逝,之後三年,他離開父親搬出去獨居,目前單身,自由職業者。”
“難道是因為母親的病逝跟父親決裂了?”喬森腦洞大開,忍不住插嘴,“我聽說有錢人之間的龌龊事可多了,勾心鬥角,豪門恩怨,隐忍三年,終于逃出生天,這一次!我一定要奪回屬于我……”
“我看你是小說看多了。”負責開車的洛洛忍不住打斷。
“并不是。”餘燼無視了兩個人關于小說的讨論,搶回話題,“據我所知,這幾年不僅是甯家去參加的宴會甯遠會跟着他爸一起到場,就連甯家自己舉辦的宴會裡面也有甯遠的身影。如果決裂了一起去參加别人的宴會到還可能是逢場作戲,但父親舉辦的宴會自己也親力親為,可不像是已經決裂的樣子。”
“有傳言說,他的父母十分恩愛。他的母親終日憂思,郁郁寡歡,最終病逝在床榻之上之前的好幾個月,他的父親甚至把辦公都搬回了家中,隻為了能在最後的時刻陪伴對方,可謂是一往情深。”
“不過流言最多也就三分可信。”餘燼這邊講完下一秒就給自己接了個轉折,他的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在扶手上,發出有規律的聲響,“他的父母恩不恩愛還是另說,至少郁郁寡歡和最後幾個月都呆在家中應該是真的。我已經派人去找他家裡以前的傭人了解情況了,應該一會兒就有回信了。”
“那我們現在是要去把人抓回來?”喬森想到能馬上把嫌疑人繩之以法,立即興奮了起來,腰闆挺得直直的。
餘燼卻搖了搖頭。
“要想抓人容易,但想讓他認罪,我們還差了點證據,不過我已經讓人去找了。”餘燼勾起冰冷的笑意,“我們先去找趙欣。别忘了,失蹤者的安全是我們的第一目标。”
他們查到證據需要時間,他們要拖時間,但問題是不能讓對方有時間繼續行動,所以需要先去把甯遠請來警局。隻有把他拖在警局,他們才好從他手裡搶時間。
餘燼用慢條斯理地聲音陳述,平靜的音調聽着更像是藏在草木陰影之下的毒蛇。
“他在網絡上物色自己心儀的目标,用言語和圖片立起自己完美而又凄慘的人設,降低目标的防備心,獲取他人的信任,靜靜地,等待最佳時機出現,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将獵物擄走。”
“不得不說,他的身份确實很有用。一個貴公子般風度翩翩的少年郎,一個僅僅是萍水相逢,就願意為了他人付出自己各種金錢、物質的‘善人’,怎麼會遭人懷疑。在少女面前肆無忌憚地展示着自己的身份與魅力、氣質與禮數,同時又可憐兮兮地傾訴自己的痛苦與悲哀。将不幸與傷痕小心翼翼地展示給對方,落難的公子曆經千辛萬苦,狼狽地逃離惡魔的掌控,跌跌撞撞地奔向他唯一的光,輕易捕獲了少女的同情與愛。”
餘燼發出一聲冷笑。
“然後他搖身一變,成了索命的惡鬼。”
金月灣别墅區。
“請問……”監控室内,穿着保安制服的人開了門,看到外面兩個至少一米八的大漢像門神一樣堵在門口,有點發怵。
“警察,接到報案說家裡财務丢失了,懷疑有小偷。”餘燼拿出警察證一晃而過,也沒有給對方看清楚的機會,“我們來看看小區監控。”
“小偷……沒聽說啊……?”保安皺眉,似乎有點猶豫,但門口倒是開得更大了一點。從肢體動作上看來,心裡已經有了偏向。
隻需加上一點點緊迫感,不論真假,他自然會放棄求證讓他們進去。
“你們管理層不想聲張,怕傳出風聲說這裡安保不到位。”任誰都能聽出餘燼語氣飽含着對管理層的鄙夷,“死要面子。”
“啊,請進請進……”聽到管理層架在上面,保安也沒多思考就放人進來了。管理層的人一個兩個麻煩得要死,他一點也不想跟他們打交道。一想到到時候,管理層找上他,一定會怪他沒有立刻讓人進來查案,速戰速決防止消息外洩,對他們的工作産生影響……他越想越覺得這是他們能做出來的事!
想到這裡,保安趕緊就打開門把人放進來了,“幾位要調什麼時候的監控啊?”
“就今天的。”餘燼就這樣走到保安原本的椅子上落座,自然得仿佛這本該就是他的座位。悠哉悠哉地坐定之後,他像個大爺似的也不幹活,就等着别人,甚至他挑眉向保安示意,好像在說:調監控啊?我又沒擋着你?
洛洛隻當沒看到。
保安隻好站着調出了今天的監控,然後默默退場。
無他,這裡已經沒位置坐了,隻能在外面找個椅子了。
他已經四十好幾快五十歲的人了,這腰這腿啊,早就壞了,不找個椅子坐坐,誰知道那兩位要看多久啊。
保安在外面的石凳上坐下休息,擡眼看了一下天空。
沒什麼星星,還是小時候好……
另一邊,喬森已經悄悄接近了13号别墅,裡面燈亮着,但是沒什麼聲音。他在周圍觀察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到房子裡有第二個人活動的樣子。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再試探一下。
喬森拿了個紙箱子裝作送快遞的快遞小哥,走到門口按了門鈴。過了一會兒,有一個似乎是管家的人開了門。
“您好,請問甯遠先生在嗎?”喬森換了個手抱住快遞盒,擋住一大半的面積免得對方看出來這隻是一個普通的紙箱子,然後從兜裡面掏出一支圓珠筆,“這裡有一份快遞需要他本人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