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長亭嗎?他怎麼會在這兒?
“先定下來,再過幾年,我還是有兌現承諾的把握的。”
“哈哈,小蕭先生的能力我自然相信,隻是怕年輕人心思易變呐,我還需和她商議之後再做定奪。”
“那就靜候佳音了。”
談話進入尾聲,白繞籬順勢走了進去。
這一眼就直視了對面坐着的人。
蕭長亭一向穿衣品味比較靠近成年人,此時他似乎是剛從一場宴會上回來,一身妥帖奢華的西裝,點綴着貓眼石領夾。
他面孔白皙俊美,眼眸看向她,微微眯了起來,劃過一絲興味。
白繞籬詢問地看向江父。
江父似乎和蕭長亭談得很高興,他臉上的笑容矜持中帶了點得意,看到自己女兒時更是頗為滿意:“不如留下來一起吃頓晚餐吧?外面雨還挺大的。”
裝潢典雅的廳外是一面落地窗,室内光暈溫暖,室外是雨幕下晦暗的花園,些許白色月季從枝頭打落。
江父在蕭長亭禮貌應下後,帶着笑意看了他們一眼,去了樓上。
“你來這兒幹什麼?”白繞籬習慣了直來直往,她并非反應過度,實在是蕭長亭這番行為也是超出了劇情線的,這令她感到不安。
蕭長亭察覺到她冷淡不喜的态度,眸光暗沉一瞬,轉眼就恢複成平時的清冷樣子:“隻是和你父親談些事情。”又問道,“難道還在因為之前的事怪罪我嗎?你最近,好像有些變化。”畢竟她是個利己冷靜的性子,按正常情況下,就算不讨好自己也絕不會絲毫不顧及才對。
他看着不遠處停在那兒似乎不願靠近的女孩。
她生得溫柔長相,初看柔柔似霧,不久便有冰寒冷意漫溢,仿若幽谷霜夜。
這種矛盾複雜的氣質十分獨特,又十分引人沉迷,像是海霧礁石上唱歌引誘水手的海妖,美麗危險,讓人心甘情願沉入深淵。
這是蕭長亭對白繞籬的感覺。
他一直以來踐行的準則都是讓生活中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但白繞籬讓他已然清醒地站在了失控邊緣。
他想征服她,想抹除她眉眼間隐約的憂悒,想讓她主動靠近過來,或者,完完全全占有她,打上自己的烙印。
“不是。”白繞籬搖搖頭,她美麗的面靥有些蒼白,避開了蕭長亭的目光。
雖然在感情方面她有些遲鈍,但到底是有過不少經驗,方才蕭長亭目光停留的時間太久,這是個不好的兆頭,已經引起了她的警覺。
那些劇情之外的路人喜歡她,雖然熱情過甚,但也不能真正影響她生活,但像關夢明和蕭長亭這類人如果對她起了什麼心思,她就會有大麻煩了。
隻能寄希望于炮灰女配角色的人設能如原劇情一樣順利被人厭惡。
她垂落的眼睫纖濃,長而挺翹,眼瞳被窗外的光映上淡淡藍色,漠然而無情。紅唇微抿,一張美人面孔上沒有絲毫情緒表露出來。
“失陪。”
蕭長亭沒有攔,任由白繞籬離開,他暫時還不想把赤裸的利益交換擺在台面上,但以對方這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态度,想正常開始一段感情,即使是他,恐怕也難以做到。
那就隻能用對方喜愛的方式。即使對他來說這不是個好的開始,但來日方長,慢慢培養感情也可以。
白繞籬上樓後沒有去自己的套房休息,而是先去書房找江父。
她在門上敲了敲,聽到回複才進去。
“似雪你來得正好,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江父将手中剛才一直在看的文件遞給她,他笑容滿意:“沒想到蕭長亭這個軟硬不吃的小狐狸竟然栽了,還是栽在我女兒身上,真是……呵呵。”
“似雪,你是怎麼計劃的?”
這些文件,其實就是合同,隻要她和蕭長亭訂婚,江家和她自身都能獲取極大的利益,而說是訂婚,其實和結婚也相差無幾,因為如果沒有如約結合,違約的代價江家承受不起,若是男方違約,賠償十分豐厚。
但唯一的一點在江父看來也不算什麼,因為以他和江似雪的價值觀,婚姻本身就是一種籌碼而已,隻要蕭長亭不出意外還是蕭家繼任者,他們都樂意之至。
江父腦補了一出自家女兒釣到大魚的戲,自然以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所以問她是什麼打算。
白繞籬揉了揉眉心。
她在這個世界要生活很久,以江似雪的人設,是不可能不和有權勢的人結婚的,所以這樣一份百利而無一害的合約擺在面前,江似雪一定會接受,但關鍵是,這婚約對象有很大問題。
她看向江父,試圖打消他的念頭:“我沒有計劃。我根本就沒有接近過他,他突然要和我訂婚,裡面一定有什麼事。”
江父因這意料之外的回答愣了一下:“你沒和他有什麼?那他……”喜色漸漸消失,他思索一番,“那我暗中讓人查查他,萬一有什麼線索呢。”
白繞籬松了一口氣:“好。”
但她這口氣松的有些早了。江父又道:“既然可能不能結婚,那答應了也沒什麼,先賺他一筆,等他要違約時,再賺一筆。”
他笑得有些狡猾:“這小子,難得有敲詐他的機會,我們可不能放過啊。而且,他一向潔身自好,你跟他訂過婚,以後身價也能擡高不少。”
白繞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