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說黎放放學的時候為什麼突然決定做個人了。原來是長輩施壓。而且她姥爺原來知道她跟黎放同一個學校啊?
她就說嘛,放着那麼多貴族學校不去,怎麼給她塞一中來了。
“不用了,他叫過我了,我不想跟他一起回去。”
魏冕對她的态度很不滿意,警告道:“别使性子。”
“沒使性子,我們倆同班還同桌是你故意安排的?”她有點抱不住校服,全部扔在地上,然後坐在校服上繼續打電話。
“感情都是培養出來的,你和黎放這麼多年沒見過面了,兩個人都有改變了,不要帶着刻闆印象去看人……”
梁念并不買賬:“誰要跟他培養感情啊,我腦子有病啊?”
魏冕耐心告罄,不願意再說些哄小孩的話了:“你是該學學語言表達的方式。”
梁念揉了揉眉心不說話了。
上回說是帶她去參加晚宴,結果是安排她和黎放見面這事她心裡就憋着氣呢,居然還來這一出。
“這件事是你姥姥生前定下的。”魏冕沉了嗓音。
不管什麼事,提起她姥姥,梁念就鬧不出什麼氣勢,也知道自己說不動魏冕,悶悶的不說話了。
魏冕對梁念不錯,最起碼的在所有小輩裡,地位沒人超過她。但她在辛海這幾年老爺子也甚少來看望。
當初說什麼“怕她無人照顧”才讓魏箐蓉女士把她接去辛海的理由,這麼些年梁念也想明白了。
都是他的借口。
她是姥姥帶在身邊長大的,睹物尚且思人,更何況面對着的是她這麼一個天天叫嚷着要姥姥抱的小屁孩,看到她怎麼可能想不到她姥姥,所以他才把她送走。而這回打電話讓魏箐蓉女士要她的撫養權也是因為她是姥姥帶大的,他不可能把她給梁延,而非别的什麼原因。
有一種人,對子女小輩的愛并非出自血緣親情,而是愛屋及烏。
魏冕就是這種。
她所受到的所有冷落和偏愛都是有原因的。她可以在他允許的範圍内撒嬌耍賴,但卻有一個限度。
早知道有這麼一天,她當初一定是跪在她姥姥面前痛哭流涕地說清楚,她是真的真的一點也不喜歡黎放,以前不喜歡,以後不喜歡,這輩子都不會喜歡。
這世界上不是隻有黎放一個人不喜歡被安排,更何況梁念更不會喜歡不喜歡自己的人。
但那個時候還是7歲的人哪裡會想這麼多。
梁念搖了搖頭。
“我跟她講兩句。”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遠,所以聽起來有些失真,是梁聽序的聲音,吊兒郎當的,一陣稀裡嘩啦,應該是他走路的時候碰倒了行李。
“梁老闆,怎麼還沒回來?我給你帶了好吃的,趕緊。插一句嘴,魏箐蓉女士外面那個男人和他兒子也來了,先給你提個醒,免得太驚喜。”
這個驚喜自然是反話。
梁聽序比魏箐蓉早一班的飛機,他中午就到北渝了,沒人跟他說過魏熙也要來,所以知道消息的時間比梁念還晚。
聽到梁聽序的聲音,梁念的情緒才算真正的有些緩和,沉默了一瞬說道:“我早上就知道了,還知道他就要住在我隔壁的院子裡。”
“呵,行。老頭子對你還挺不錯,給我安排到犄角旮旯去了,還給你倆挑了個好位置培養姐弟感情。”
反話小王子梁聽序。
他一聽就知道這種安排的用意了。
反正總不可能是梁念自己要求的要和魏熙住得近點。
她很少去讨厭什麼人,也确實像自己心裡一開始想的那樣對魏箐蓉女士外面那個男人和魏熙沒多大情緒,但見了面總歸是會别扭。本來她的心思是能避則避,被強行安排在一起除了被試探的不滿之外,還有舒适領地突然被侵犯的冒犯感。
所以說大人真的很難懂诶。
相安無事還不行了,他必須直接來一波強制合家歡,每個人在他面前必須和和美美,話說回來人年紀上去了是不是都會得這種合家歡的強迫症?
在心裡編排領導不是個好習慣。
她不再去想了,和梁聽序又埋汰了幾句。作為情緒轉化大師,很快又被在她打電話的功夫裡逐漸變大了的雨轉移了注意力。
沒完沒了了是不是,這雨TMD下得比杉菜離開道明寺那天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