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身輕松的吉田筱終于可以去看看發生了個甚麼事情了。
*
雜亂的,沉重的敲擊聲,此時十分契合着什麼的節奏。
咚。
咚。
咚。
得益于此,順着聲音,她拉開一扇又一扇的拉門。
一幅又一幅的圖景在她面前展開。
“不在這裡,不在這裡……”
有時感覺明明就在門外,拉開來看,卻又是空空如也,若不是聲音越來越近,吉田筱覺得自己可能會在半路失掉所有的耐心。
“什麼玩意……到底在哪裡?鬼打牆嗎?”
“我不記得蝶屋有被修的這麼複雜啊?”
直到最後一扇門被她親手拉開。
“打擾了。”她雙手扶在門邊,推開那扇些許沉重的門闆。
等到那一塊門闆被她一寸一寸地拉開,一份她始料未及的感受也一寸一寸展開着。
咚。咚。咚。咚。咚。
像是不知疲憊一樣的打擊聲因為這輕柔的幹擾,短暫地,停頓了。
咚。
庭中老樹搖晃,漫天樹葉飛舞,一截又一截繃帶,因為劇烈活動而從胳膊上散開來,在因動作而掀起的風中搖晃。究竟是怎樣的遭遇,會使得衣袖也遮不住身上的青黑呢?
木刀被院中的那個人拿在手裡,直直地舉起,然後沒有任何猶豫地,洩憤一般地砍出。
這一刀,砍得細枝亂顫。
這一刀,砍得風漸停歇。
吉田筱覺得自己心跳,也要因為這個插曲而要命地停頓了。
她就這般望着,站在門邊,不敢踏出一步,心中似有有什麼要破開,破開這一層殼,在胸腔裡肆意翻湧。
要是……
就好了……
她踟蹰着,沒有開口。
院中的少年有着一頭熟悉的黑色長發,柔順地披散着,青綠色的發尾,随着每一刀的砍出而止不住的晃動。
這究竟,該算是重逢,還是初見呢?
但隻是一個背影,怎麼敢确定呢?
“時透無一郎?”
她已經有十多年沒有喊出過這個名字了,現在,每一個發音,都顯得喉口那麼生澀。
*
無一郎垂下手臂,踏着還是那麼充滿生機的綠色落葉轉身。
但那雙眼睛看起來是那麼的陌生。
一雙不會再因為看見學校裡的貓貓狗狗而蕩漾起來的眼睛,一雙不會再因為好奇自己的禮物而顫動的眼睛,一雙不會再因為自己的出現而露出欣喜的眼睛……
這不是那個世界的無一郎。
他和這個世界的其他人一樣,隻會給她一種熟悉與親切,然後徒留她一個人落寞罷了。
所以,在對方問出那句話之前,吉田筱就已經明了了。
“你是誰?”
這是她第一次見這個世界的無一郎。
“名字什麼的都無所謂了……”
她卑劣地把兩個世界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