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世界的登紀子都一樣,毫無保留地将自己能掏出來的最佳方案和盤托出,絕不讓人難辦。
“謝謝你們。”
在兩人沉默之際,她迅速地用這句話封住了所有人的口。
再生的速度非常快,當時的場面容不得三人多說,那女鬼就操縱着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的節肢以各種角度她們突刺。對手火力全開的壓迫感全然不似之前試探時的小打小鬧。吉田筱揮刀斬斷了幾根,她略蹲馬步,重心下移才能勉強站定,保證在斬擊時不會因為被其連帶着一起向後倒去。據她判斷,從外形來看,這些刺有毒的可能性很高。
但在其速度和沖擊力面前,有毒可能不值一提。
如果要她講心裡話:那東西簡直是炮彈!如果那玩意直接對準她的手臂,那并不是會骨折的問題,而是那一節手臂會被整個轟飛的問題。
登紀子能分擔的壓力是有限的,如果與分成兩隊行動,在這樣的攻勢下,靠那個使用水呼的孩子根本沒辦法兼顧到自己。就算到了自己可以用出四之型的範圍,會不會被刺中另當别論,前面鋪墊了那麼久,能不能砍得下鬼的頭顱又是個問題。
尾崎和吉田筱相隔并不遠,但由于突刺不斷襲來卷起的風聲,讓她倆的交流基本上隻能靠喊。
“這隻鬼脖子的硬度如何?!”
“很硬,必須一口氣砍過去才有可能!”
問題太多,顧不過來,而這些都隻能靠她自己想辦法。
吉田筱聽着一根接一根的刺矢被攔腰截斷的清脆聲響,像是無休無盡的連綿雨滴,一心二用的感覺讓她很煩躁。
*
“必要的時候,請丢下我逃跑。”
沒有人會因為聽到那種話而高興的。
即使吉田筱完全能理解登紀子說出這句話時的想法:由于預言,那隻鬼絕對不願意和她碰上,要是碰上了,就絕對不可能放過她。
若是自己處在這樣的位置上,也絕對會作出同樣的判斷——棄車保帥。
可她現在是被保的那個人。
無論從安撫人心還是鼓舞士氣的角度,她要給出來的最佳回答,都應該是——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死掉。
可悲的是,她沒有這個實力。
特别是面對着這個世界的登紀子的面容,她連一句違心的話也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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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筱穿行在樹木間,這是她剛從尾崎桃惠那裡學來的行進方式,隻是草草看了一段時間,效果居然相當的不錯。憑借着地形,她可以迅速地扭轉方向,由于材質的局限性,由鬼操作的足肢可做不到這點。
在即将撞到樹幹的一刻迅速扭轉方向,數聲木質纖維斷開的咔咔聲自耳後傳來,沉悶的震感自腳下傳來。無比真實的,被死神追趕的感覺。
“我會盡量引誘那些東西刺進地面或者樹幹裡,等她想收回的那一瞬間,我希望你能将它們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