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古乃道:“你現在已經正式回歸宗族,我們金熊族還有一條族規,族人不能輕易離開洞府,即便離開也要在七天之内回來,否則宗法伺候。”
憨兒豁的一下站起來,氣憤道:“那你之前不早說?”如果知道有這條規矩,憨兒說什麼都不會參加認祖歸宗儀式,而且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迪古乃騙了,對方拿父母親的消息來引誘他參加儀式,等到通過儀式了才說出這條族規。
可恥、可恨!這裡一個好人都沒有!
“别着急。”迪古乃拉他坐下,道,“這條族規對不同等級的魂師有不同的區别。魂聖以下的魂師外出時間最多七天,魂聖及魂鬥羅是一個月,等到了封号鬥羅,時間限制就變成了半年。你如果修煉到了高等級,時間自然就充裕了。”
憨兒兩眼一黑,還要修煉到高等級?那得等到猴年馬月?等我到七環,鬥魂大賽早就結束了,況且七環也隻有一個月的外出時間而已。
此刻的憨兒後悔極了,也暗恨迪古乃的狡詐,他啥也不說,開門就出去。
“站住!”迪古乃直接釋放魂力控制他,令他釘在原地。而他踱步過去,道,“這裡不比史萊克學院差,宗族有上萬年熊類武魂修行的經驗,也有最完整、最有效、最具有針對性的訓練方式。我保證,你呆在族裡絕對比在外面成長得快。十年之内,你必定成為一代封号鬥羅。”
“我不稀罕。”憨兒氣得臉都紅了,“我就要回去,我要和夥伴們在一起。”憨兒渾身上下都在用力,想要掙脫束縛,可是他和迪古乃的差距實在太大,這點力量實在是螳臂當車。
“哼!這可由不得你。”迪古乃也來氣了。如今憨兒覺醒了不動明王的血脈技能,成為了整個金熊族最具潛力的後輩,振興金熊族的責任自然就落到他肩上,他不允許憨兒再出去外面亂混,留在族内可以接受最好的魂師教育,更利于他的成長。
迪古乃并不否認史萊克學院的實力,但是論對熊類武魂的了解,即便是史萊克學院也差了他們一大截。
“阿雷亞,聽話,叔父都是為了你好...”
走廊正對面,一名族人疾步走來,未到跟前先揚聲大喊:“堂叔,有客人來了。”
“客人?”迪古乃皺眉道,“誰來了?”
“不知道是誰,隻知道是史萊克學院的。”
史萊克學院?!
迪古乃和憨兒同時大驚,前者是驚而後怒,後者卻是驚而後喜,他們都知道對方是為什麼而來。
“知道了,下去吧。”迪古乃斥退族人,看了看一臉興奮的憨兒,冷哼道,“别高興得太早,即便是震烨來了,你叔父也不懼,更何況你爺爺也坐鎮金熊洞,就不相信這破學院敢亂來。”迪古乃大手提起憨兒的脖子,快速穿梭在金熊洞錯綜複雜的洞穴裡,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角鬥場,這是金熊族唯一露天的場合。
角鬥場還沒有進行修繕,碎石、裂縫、殘破的觀衆席,從這片廢墟中依舊可以想象出昨天的戰鬥有多麼激烈。
在這片稍顯混亂的天地間,隻有一人孤身而立,黑衣長袍,白眉長須,莊嚴寶相,觀其年紀不在者勒蔑之下。
是他?迪古乃有些驚訝,立馬拎着憨兒躍過去。
“鶴老!”憨兒看到來人,頓時喜笑顔開。
鶴野犀利的眼神打量了幾遍憨兒,又悄無聲息的釋放出魂力,待發現他并無大礙才慈和一笑,道:“怎麼回事?還綁上繃帶、打上石膏了。”
憨兒呵呵笑道:“不是什麼大事,昨天進行一場鬥魂來着,打得比較激烈。”
鶴野自然知道金熊族那殘酷的生存法則,原本還想興師問罪,不過看到憨兒沒事就不想過多追究。他對着迪古乃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道:“金剛鬥羅,久仰大名。”
迪古乃拱手作為回敬,不怎麼愉悅的說道:“不知神機冕下莅臨我族,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鶴野手指憨兒,道,“此子是我們學院的學生,老夫此行是來接他回去的。”
迪古乃哼笑一聲,道:“冕下恐怕還不知道,阿雷亞不光是你們的學生,還是我金熊族的族人,他已經完成了認祖歸宗的儀式,從此刻起,他不可能再離開金熊洞半步,他的學業、訓練、修煉将由宗族全部負責。”
“我...”憨兒剛想争辯,就被鶴野一個手勢按下去。鶴野的笑意變得更高深,光是看着就令人不寒而栗,“這麼說,貴宗是不肯放人了?”
“不錯,冕下請回吧。”
鶴野突然不說話了,隻是笑着。迪古乃見他不肯走,準備拿出更為強勢的态度。結果,空間在這一刻稍稍扭曲了一下,就這一瞬間,迪古乃臉色驟變,瞳孔猛縮,眼神不自覺的來回掃蕩,像是在尋找什麼。
“這一次,如何?”鶴野笑眯眯的問道。
迪古乃氣得脖子紅了一大塊,又不好直接發作。在短暫的權衡之後,他逼音成線的說了一句話,那頭的鶴野想了想,朝他點了點頭。
火氣稍稍消了一些,迪古乃道:“放他回去可以,不過他需要先完成宗族儀式。”
鶴野笑道:“可以。”
迪古乃将憨兒放下,從魂戒裡拿出一方大印,再拿出一卷金黃色的帛書。儀式開始前,他看向鶴野道:“宗族儀式是我族的絕密,還請冕下暫時回避。”不知為何,明明他和鶴野的距離隻有兩步,但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卻是放開了嗓子,令渾厚的嗓音在山谷裡回蕩。
“那是自然。”鶴野也不怕他耍什麼花招,拍拍憨兒的肩膀,刷的一下消失了。
“我都領悟了不動明王,為什麼還要舉行宗族儀式?”現在的憨兒對迪古乃已經不信任了,懷疑他另有所圖。
迪古乃心情本就不好,面對憨兒的質問也不打算解釋,悶聲悶氣地道:“你覺得叔父會害你嗎?”
憨兒觀察着迪古乃的神色,他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按照迪古乃的指示将自己的一滴血滴在那帛書之上。緊接着他就看到迪古乃将帛書展開,那帛書右手擡頭之上赫然寫的是他的名字、阿雷亞。而帛書上那一長串的文字竟然是密文,似乎是金熊族獨有的文字,他一個字都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