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統計,目前幾次戰鬥産生的能量遠不足以讓缺口愈合。
超算研究,在這個階段需要愈合裂口需要比當下産生的量的141倍。
“沒有别的辦法了嗎?”這是每次會議中都會出現的問句。
隻有這次,夜蛾正道為這個問題閉上了眼睛。
沒有可能、沒有辦法。
這個結論早在幾天前就被兩個人真正地提出。
這段時間,咒術師與政府的作戰會議開得微妙。
最初對咒術師之間打鬥沒有概念,低估了特級咒靈的破壞力,那些人發現隻需要一場打鬥就能毀掉大半個城市,又催促着希望早日解決那兩個遠古時期的老家夥。
好在他們也不敢用強權,都是暗戳戳的。
當五條悟提出能量說的偵查開始後又開始寄希望于他們能有“節奏”地進行戰鬥,能夠拖延能夠靠着樣的力量得以喘息。甚至不滿意兩人對裂口的研究,覺得這是一種權利的逾矩。
什麼時候才能真正齊心協力呢?
夜蛾正道在心裡哀歎着,沒有将這些想法告知給兩個人。
他既知曉夏油傑當初的叛逃,就知道不能讓他再看見這些腐朽的思考。
後來夏油傑還是知道了,并點評為:“果然都是一樣的。”
好在沒有再出手。
彙報的途中地面開始劇烈地振動,頭頂嵌入牆面的白燈拉長着光影搖搖晃晃。
衆人在頃刻間臉色巨變,這是開會以來第三次地震。
須臾,振動停止。
“照目前的數據,哪怕我們殺掉那個能産生能量的家夥,也不足以彌補天上的裂口。”
再三阻四下負責的專家,終于在這波晃動下痛苦而沉重地宣布了目前的數據結果。
危及到他們的安全,這下是真的死心了。
災難還在繼續,救援還在繼續。
最後一個實驗體的身體被宿傩用廢後他便再次沉寂,而在高專事件結束,羂索被重傷也就此消失。
人們得以喘息之餘,開始直面愈發頻繁的天災人禍。
他們終于意識到,敵人不出現也是不行的。即使無人作惡,以目前的情況城市也支撐不了多久。
*
“天元大人說,差不多到極限了。”
支撐結界的平衡已經到頭了,目前隻能縮小範圍護住更緊要的地方。
“對手就是笃定了即使不出面我們也自亂陣腳。”
夜蛾難得地憤怒,攥緊的拳頭猛砸向桌子。連帶着他壓火的杯子都震了一震。很缺人手,他手下的咒骸都分發下去當做人力勞動,可對着手下的一線咒術師又不能說什麼。
而就在這個時候。
幾位在局勢中立起陣腳的咒術師不約而同地收到了天元大人的邀請。
天元大人的請求,沒有不應之禮。
但他們沒想到,這一趟過去僅僅在門口看見九十九由基。
她抵着大門,也沒有進去。從她的嘴裡得知最有聊頭的兩個特級咒術師很早就進入其中沒有出來。
“他們說了什麼?”
九十九由基耷拉地守在門邊,表情平靜帶着潇灑地笑:“誰知道呢?”
門内。
天元突然而然的邀請讓兩人都意外。
這個節點,做好能量的平衡也并不容易。
但當真正踏入,見到天元時,已經知道了原因。
“這麼說,天元大人已經知道自己死亡的前因後果了?”
五條悟意有所指地問。
“……”
問題太犀利,天元大人沉默了兩許才堪堪點頭。已經非人化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她大概是有些觸動。
“而且記憶一事我能知道,那他們想必也有所感知。羂索上次從高專出現正是如此。”
“而現在的能量沖擊,再不能平衡多久。”
“之前給你們提議的另一個方案——”
五條悟點點頭,他們也猜到了:“您也知道,另一種方法我們試過了。”
與舊事、舊人接觸,引導者往過去的事情發展。
但是昨日僅僅是昨日,并非今日。
有效果,但并不顯著。
在那次讨論後,夏油傑就帶着飄渺的回憶:“我記得最後羂索應該是死了。”
悟從來不愛問這些。
“乙骨殺的?”
“嗯。他應該是殺死了羂索才回來的。”
夏油傑顯然在想什麼:“可以讓他上場試試。”
“上場之後,目标是羂索?”
夏油傑點點頭:“是的。其他和羂索有交集的人,目前都沒有成長到能再次碰面。”
“我可以保護他的安全。”
“可行。”對于把學生丢出去戰鬥這件事,五條悟樂意之至。
所以乙骨被帶到了戰場,配合着夏油傑戰鬥。
話題回到現在:
“的确有那樣的能量波動。但是不行,現在的乙骨也不行。”
缺乏戰鬥經驗,沒有戰鬥意識。對手不是一般的特級,咒式用得靈活不單一。
夏油傑想到了那隻老狐狸,低歎一句:“乙骨的進步很大,但是時間還是太短了。”
雖然是有意鍛煉,幾次下來的重傷還是不足以讓他們放乙骨冒險。
因此目前五條悟的評價是:“其實也沒什麼必要了。”
過去交手過的雙方在這個世界交手能産生能量,做一些過去曾經發生的事情能産生能量,殺死過去已死的人能産生能量。
那又如何?小打小鬧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可行,但能量不夠對嗎?”
“是的。”兩個人的回答并不苦惱。
“你們有結論了?”
“對。”
“是大家都想複雜了,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用足夠的能量填補。”
話裡的潛在之意讓天元側目,盯着面前兩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怎麼這麼看着我們?”夏油傑話風一轉,犀利鋒銳:“這種情況,您之前真的沒有預料到嗎?”
天元無言以對。
他猜到了異時空的波動,也猜到了最初的最優解,自然也猜到了最後的辦法。
隻是,兩個人現在就這麼說,比他想象的早了太多。
五條悟撓撓後頸,象征意義地提問:“天元大人被戳破後也會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