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稱呼讓江白頓在原地。
但是此刻他的大腦一片漿糊,他哥的出現怎麼也預料不到,大腦飛速運轉,也想不出能解釋這個場景的理由。
“我……”江白的語言難得做不到順暢。
"你先回家"江銳的目光移到他的身上,在看到外套時明顯停了下,眼神發冷。
“哥,周岑他……”江白想解釋,但卻不知解釋什麼,語言在此刻如此蒼白無力。
“乖,這兩天玩的太累了,該休息一下了小白”江銳低聲哄着,手放在江白肩上輕輕掃了掃,像是拍掉什麼髒東西一樣,那件外套順勢跌落到地上,濺起一圈塵土。
身後的助理拉開車門,江白的唇嚅嗫兩下,在江銳的催促下上了車。
那一瞬間他不敢去看周岑的眼睛。
助理來之前早就收到命令,帶着江白就往江家大宅開去。
那輛車朝遠方開去,直到再也看不到蹤影。
江銳才收回視線。
他西裝筆挺,像是剛下了班結束會議的模樣,腕表冷硬肅穆。
沒有和周岑說一句話,江銳轉身上了另一輛車,連一個眼光也沒向他掃一眼。
旁邊車輛上冒出幾個身穿西裝的高壯男人,堵在周岑身邊。
“我們老闆有請”
周岑有點好笑。
不愧是兄弟倆,綁架人的手段都一模一樣。
走之前他看了眼那件沾滿灰塵的外套,又收回視線。
去的路上很安靜。
周岑一如既往的有眼色,半點沒掙紮就跟人家上了車。
車上還試圖跟保镖大哥搭話
“我們老闆有請這句話是你們整個保镖隊的基本話術嗎?”周岑虛心求問
“還是江家的一種語言傳統?”
保镖大哥可能感覺這是個神經病,一臉莫名其妙。
在保镖大哥的冷暴力中,車輛一路行駛,最終到了個不知名公館。
熱茶是很好驅散周身寒意的飲品,更何況公館裡用的都是市面上難得一見的好茶,煙霧袅袅中茶香就滿溢出來。
可惜茶杯前的這兩個男人誰都沒喝,也無心品鑒。
江銳的手指搭在茶杯邊緣,有一搭沒一搭的點着。
窗外是濃郁的夜色,大團大團暈染出來交織在一起。
“小白心性是單純了點,還望周少海涵”江銳沒有放任氣氛繼續沉默下去。
“舍棄那麼大一個周氏家業,想必周少也不是死纏爛打的人物”他微微笑着,眼底是濃濃的譏諷。
“不如這段關系就此止住,如何?”
“江總消息靈敏啊”周岑不意外他能知道這些事。
江白當初隻查到一半,估計也是沒去找江銳幫忙,自己私下查的。
“周岑”江銳表情淡淡
“你是個聰明人,我弟弟被我捧在掌心這麼多年,不能對一個調酒師動真心。”
“這個不能是對誰說的?”周岑輕輕倚靠在靠背上,垂眸看向那杯茶。
“對江白嗎?”
“我勸你還是少耍小心思,我的耐心有限”江銳不為所動。
“你比江白大幾歲,三歲?還是四歲?”周岑突然坐直,說了句不相幹的話。
江銳皺眉,開始不耐煩起來。
“幾歲的年齡差,你為什麼認為江白沒有辨認人好壞的能力?”他身形修長,認真起來氣勢不輸于人。
“他有自己的想法,為什麼不先去了解了解?還是在你心中,他隻是個依附于人的幼童?”周岑的言辭犀利,句句說在江銳在乎的點上。
“你就是用這口伶牙俐齒迷惑他的?”江銳冷笑。
“周董有個好兒子”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即使江白是個成年人,也要依附于你,聽從你的指令和意願?”周岑完全沒被他幹擾。
他嗤笑道,
“怪不得江白不和你溝通,說了也沒用”
這句話戳在了江銳的心上。
江白的确和他溝通次數越來越少了。
“那就讓他和你在一起?”江銳怒氣隐隐浮在額前
“你們怎麼生活?憑借你賣酒掙的他的衣服都買不起的那幾個子,還是和你到處去流浪,居無定所?”
“周岑,别以為我會顧及世家情面,離了周氏你什麼都不是。”
他的目光帶着不化的寒冰,裡面風暴肆虐。
“這是最後一次警告,再下次靠近小白,你就得換個城市做流浪漢了”
說完,狠狠掀翻了桌上的茶水,拂袖走人。
他的弟弟他清楚,最心軟,最敏感。在乎的人說兩句重話都受不了。
什麼阿貓阿狗也敢上前染指。
周岑垂眸看桌上撒成一片的茶水。
眼中也早已和茶水一樣失了溫度。
自打那天過後,江白就沒了消息。
周岑習慣性回公寓住,迎接他的隻是暗着的燈,空蕩的床鋪,和出門前如出一轍的毯子。
不用早起切水果,打掃零食碎渣,明明是件好事,卻開心不起來。
住了幾天他又幹脆回寝室住去了。
鄭佐一開始還打趣他怎麼不陪江少爺了,後來看到他默不作聲也不敢再提這件事。
而周岑也開始重新習慣一個人的夜晚。
但是事情就這麼結束了?
周岑照常敲代碼上課,這回意外的積極。
生活回歸正常的步調,正常到鄭佐都懷疑他不正常的地步。
有很多人來問過他和江白的事情,周岑無一選擇了閉口不談。
于是隐隐風聲又起,江少爺膩了他的小情人這件事傳遍整個圈子。
——直到周岑出現在一個聚會上。
事實上認出他的很少,穿着又低調,行走在角落之間。
至少隻有尚書玉認出了他。
“你在找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