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操縱着機甲繞到對面的主艦背後。得益于顧愆自己的改裝，他的重機甲操縱起來比正常的要輕盈一些，動作也更加迅速，不易被察覺。

帶着淡紫色精神力的炮火如雷電般噴湧而出，打得對面措手不及。能量倉爆炸帶來的強大後坐力把顧愆推遠，漫天土灰裡，他看見對面主倉緩緩爆發出耀眼的火花和煙霧，整個星艦被震成了碎片。

和蟲族的對抗隻能這樣打偷襲。顧愆和軍部的其他人也研究過許多次，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蟲族的強力防禦機制，似乎都是需要他們自主裝載的。雖然所有人都不知道整個機制到底是怎麼觸發的，但最後都發現了，隻要進攻速度足夠快，他們的防禦能力就不會那麼變态。

還沒等顧愆喘上一口氣，對面新一輪的進攻又開始了。

“小心。”得益于肌肉記憶，還沒等顧愆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聞到氣味的那一秒鐘，他的手先一步開啟了機甲内的高級防護模式。

沒有人會比顧愆更熟悉這股味道。

顧愆的所有不幸，都拜它所賜。

現下當然不是讓顧愆多想的時候，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頭疼欲裂的痛苦，用精神力操縱着機甲緊追上去。

機甲的雙臂輕輕擡起，所有的能量在手臂上凝結，顧愆死死地盯着探測器上的預計軌道，完成了最後一次追蹤調試。

面前的空間閃出不一樣的能量波動，小隊裡的其他重機甲已經在顧愆的指揮下暗中後退，顧愆呼出一口氣，量子炮在下一秒嘶吼着沖向對面的艦群。

顧愆自己已經提早做好了準備，打開的能量護盾足以抵抗住對面的所有攻擊。這個量子炮是顧愆自己安上去的，雖然模拟訓練時沒有出什麼大的差錯，但好歹也是第一次實戰。

按常理來說，重機甲配備這樣的高能耗武器，是嚴重違規的。

量子炮的有效攻擊半徑算很大了的，面前的艦隊被迅速沖散，離得近的幾個更是直接四分五裂，帶着火焰的碎片又墜落下去，悶聲砸在廢墟上，帶起一片火牆。

“清點人數，歸隊。”

顧愆緊繃的神經終于稍微緩釋了，好歹是沒給他出什麼大差錯。他用光腦打開了内部數據庫，着重看了幾個檔案，心下了然。

顧愆的元帥可不是白當的，更何況這次精神力晉級以後，他可以靠精神力模模糊糊探查到一些别的東西，自然發現了異樣。

隻是最讓他意外的是，其中一人他并不陌生。

顧愆看着光腦上那張老實憨厚的臉，怎麼也想不明白。

那是他的副官，軍銜隻比他低兩級。

回程可以說是風平浪靜，顧愆開了機甲的自防禦模式跟在隊伍後面。他靠在機甲駕駛艙内，手指不緊不慢地敲擊着屏幕，安排着傷員和烈士的補貼和撫恤的發放。

還沒等顧愆這樣安靜多久，輕微的爆破聲在顧愆身後響起，機甲背後的保護罩把他身後的攻擊反彈了回去。

顧愆等的就是這個時候。畢竟明面上看，他又是高強度戰鬥又是量子炮的，甚至對面可能還掌握了他大病初愈的信息，自然會選擇動手。

隻是顧愆千算萬算，還是沒想到他們的舉動如此瘋狂。

兩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軍部重機甲就這麼直愣愣超光速朝顧愆沖了過來，饒是顧愆開了最高的防禦強度也經受不起這樣的撞擊，他控制着機甲一個俯沖，隻是堪堪躲過了驚險的碰撞。

這可還沒完，地面上豎立起的火牆在這個時候成為了低空作業的最大障礙，顧愆不得不找機會向上突圍，迎接他的卻是蟲族信息融合後的變異翅膀。兩架機甲一前一後，完全擋住了顧愆的路。

和機甲擦肩而過的時候，顧愆看見兩架機甲上薄薄覆蓋着一層類似鱗片的薄膜。他心下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秒，兩架機甲開啟了自毀模式，直勾勾往前沖上來。

顧愆反應迅速，但還是沒找到逃脫的機會。重機甲相撞的威力本就巨大，更不用說是兩架開了自毀的機甲沖向他。

顧愆沒想到自己能在這種地方陰溝裡翻船。

巨大的碰撞聲響起，一陣翻天覆地的旋轉過後，顧愆睜開了眼。

他的腦子還有點發懵，第一反應是警惕的看向周圍，卻看見了一地的機甲殘骸。他自己的機甲外殼雖然零碎破損，但主要結構還基本完整。

顧愆還沒想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他胸前的口袋微微發燙，符箓化做細碎的光點落到顧愆身上。

他後知後覺地想起，楚知岫那天留下的符箓被他随手塞進了胸前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