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奇怪,她怎麼會躺在這裡?
柊月瞳迷迷糊糊的從冰涼的衛生間瓷磚上爬起來,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片段。
如煙,如霧的黑色幽靈俯下身,漆黑的翅膀張開。
柊月瞳的動作僵住,她看到了地上、和浴缸邊緣刺目的血迹。她僵硬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入手一片鮮紅。
血……
砰砰的心跳聲震耳欲聾。柊月瞳隻覺得渾身血液上湧,熱得驚人。
——不見了!
她剛剛摔倒,後腦磕在地上時的傷口不見了!
柊月瞳洗幹淨血迹之後陷入了更大的恐慌。
“小瞳?”
“嘭嘭嘭!”“叮咚—叮咚——”
“小瞳,你在嗎?”
鳴瓢椋用力的敲着門,無人應答讓她焦急了起來,按門鈴的頻次愈高,拍門的動作也更加急切。
“小瞳?小瞳?”
鳴瓢椋住在柊月瞳樓下,兩家人布局差不多。剛才她在浴室突然聽到樓上一聲動靜,有點像重物落地的聲音。
于是她去問了自己的媽媽,但鳴瓢绫子說沒聽到,鳴瓢椋也就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直到她在line上發給柊月瞳的信息遲遲沒有人回,打電話也沒人接,鳴瓢椋越想越不對勁,于是直接找上了門。
柊月瞳試圖發出聲音,但直到她踉跄的走到大門握住門把手,她的喉嚨都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椋、小椋……
素白的手在門把手上扒拉了好幾下,才積蓄出一點力氣打開門。
“小瞳!小……”
就在鳴瓢椋着急的準備報警的時候,門開了。
少女渾身帶着水汽頭發還濕漉漉的出現在了門口。
看到少女,鳴瓢椋大大松了口氣:“還好你沒事,吓我一跳。”
“……沒事,”柊月瞳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解釋道,“我剛才在洗澡……”
“是這樣啊,吓我一跳,剛剛我在樓下聽到動靜,還以為你在浴室摔倒了呢。”鳴瓢椋擔心道。
柊月瞳瞳孔猛地一縮,握着門把手的手不自覺扣緊戰栗,她努力讓自己表現的不那麼異常,從喉嚨裡擠出聲音:“……謝謝你啊,小椋。”
鳴瓢椋盯着心神不定的柊月瞳,少女臉色煞白,搖搖欲墜,看起來可不像她說的好,遲疑:“真的沒發生什麼事嗎?你臉色很差啊?”
“沒事的,就是……就是剛剛不小心睡着了,有點着涼吧,”柊月瞳努力找補。
鳴瓢椋狐疑:“真的是這樣嗎?”
“真的!我,我先去吹頭發!明天不是還要去花博會嗎,小椋也早點休息吧!”
“好吧,”鳴瓢椋見狀催着少女去吹頭發,“你快去吹頭發啦,小心别感冒!其他的話明天再說好了~”
“嗯嗯,小椋晚安~”
目送鳴瓢椋離開,柊月瞳關上門,背部抵在門上緩緩蹲了下來。
回到浴室,刺眼的血迹仿佛一記重錘砸在柊月瞳心上。
她顫抖着手拿起花灑,把血迹沖刷幹淨,又撿起吹風機,努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明天還要去花博會呢,該穿什麼才好,花博會的花,聽說有稀有品種的玫瑰花……”
幾不可見的金色光芒一閃而逝,柊月瞳手中多了一捧新鮮的玫瑰花瓣,她一下沒反應過來,豔麗的玫瑰花瓣撒了一地,吹風機不知所蹤。
诶?
柊月瞳愣愣地往旁邊看看牆壁上孤伶伶的吹風機槽,又看看手上地上的玫瑰花瓣。
诶——!
這、這是什麼情況?
柊月瞳不信邪地拿起自己的洗面奶,但什麼都沒有發生。
于是她努力回想着自己剛才想的東西,花博會,玫瑰花……
柊月瞳腦海裡剛勾勒出花的樣子,用了一半的洗面奶上神秘的金色紋路一閃,瞬間被分解成了無數玫瑰花瓣。
少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盯着自己的雙手。
超、超能力?
柊月瞳掐了自己一把。
“好疼!”
柊月瞳捂住自己的胳膊,不是在做夢——
她一一碰觸過自己能接觸到的東西,地上很快落了厚厚一層花瓣。
柊月瞳踩在花瓣中央,看着自己手捧的花瓣,一腦袋亂碼——唔,變不回去了=。=
她可以把任何她碰到東西分解成花瓣,完全改變了物質存在的形态,但這種改變是單向的。
幸好她沒有喪心病狂的用房子去做測試=。=
柊月瞳認命的寫起購物清單,燈光打在筆杆上落下淡淡的陰影又讓她不自覺想起那片黑色的煙影。
這……究竟算什麼啊……
孤身坐在客廳的柊月瞳回望一圈,隻覺得公寓空蕩得可怕。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
柊月瞳卷着被子睡的十分不安穩。
陰影始終籠罩着她,她在望不到盡頭的窄巷狂奔,一雙尖利的爪子從陰影中探出,黑色的翅膀遮天蔽日——
“!”
被噩夢驚醒的柊月瞳抓着被子,一抹腦門上冷汗涔涔。
她瞥了一眼窗外,天還黑着。
柔軟的肌膚,溫熱的體溫,正常的心跳。
柊月瞳抱住膝蓋。
昨天的一切好像夢一樣……
這麼想着柊月瞳看到了自己空蕩蕩的洗漱台,腦袋裡再度亂碼刷屏——
完全不是夢啊!
梳子和洗漱工具全部都被她變成花瓣了!
看着旁邊塞滿三大垃圾袋的花瓣,柊月瞳認命的戴上漁夫帽,拎起垃圾袋跑下樓。
用最快的速度扔了垃圾,又到最近的24小時便利店買到了應急的東西趕回家,完成了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