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蛾人被一刀刺穿腦門,應聲倒地的刹那,身體散做無數飛蛾,意圖飛向夜空,隻可惜,沒有一隻逃過那些‘兔子花’的花瓣。
濃霧漸漸散去,頭頂那道無形的壁障也随之消失不見,紛紛揚揚的白絮終于落到了地面。
兩道身影迎着風雪,出現在黑暗的盡頭,其中一人見到市丸銀,立即踏着歡快的步伐,飛奔而來。
“阿銀!”
“嗯,我在這裡。”銀張開雙臂,将飛撲而來的少女緊緊擁入懷中。
這才是他的傻兔子,他絕不會讓給旁人的傻兔子。
“阿銀,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森奈回抱住市丸銀的腰,腦袋在他胸前輕輕蹭了蹭,“這次我沒做危險的事,你不準生氣哦。”
“獨自一人潛入,還說沒做危險的事?嗯?”銀稍稍松開手臂,無奈地伸手戳了戳森奈的額頭,“為什麼不等我來?”
好在他的傻兔子有驚無險。
森奈嘟起嘴,委屈道,“我給你白薔薇種子了嘛,有危險會立即告訴你,隻是沒想到會突然失聯,而且我也沒單獨行動,我和阿蜂一起的呀。”
“哎呀呀,森奈說的有道理,不過懲罰不會少的哦。”銀壞心眼地俯下身,湊到森奈耳旁,對着軟乎乎的耳垂呼出一口氣。
傻乎乎的兔子霎時耳根绯紅,擡手綿軟無力地錘向市丸銀的胸口。
被提及的碎蜂有些無奈地看了看嬌羞森奈,這位代理軍團長此刻全然沒有先前追殺敵人時的氣勢,反而像一隻落入大灰狼圈套還不自知的小白兔。
“咳咳,森奈大人,剩下的那些被控制的靈體怎麼處理?”
臉皮極薄的森奈一聽到碎蜂的咳嗽聲,立即羞紅着臉,稍稍拉開和市丸銀的距離。
“我們過去看看,或許我還能将他們恢複。”
“啊咧,那快點去吧,”銀看了一眼森奈身上死霸裝,不由加快了腳步。
流魂街天寒地凍,他的傻兔子為了方便行動又穿的這麼單薄,待久了又該生病了,還是快點解決完回瀞靈廷比較妥當。
三人朝夜市的方向走了幾步,森奈突然止住步伐,撓了撓腮,擡頭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我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
銀憋着笑瞄了一眼吞掉斑目的那株‘兔子花’,“嗯?什麼事?沒什麼事吧?”
“啊啊啊,什麼鬼東西,快放我出去!”斑目怒罵聲從‘兔子花’的花瓣中傳來。
森奈看了一眼那淡紫色的花瓣,下一瞬驚呼道,“糟糕!我把一角忘了!”
反應過來自己竟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森奈讪笑着朝市丸銀吐了吐舌頭。
斑目終于被放了出來,渾身沾滿了淺紫色的黏液。
“這是什麼鬼東西!惡心死了!靠,趕緊回瀞靈廷,我要洗澡!”斑目摸了摸滿臉的黏液,又嫌棄的使勁抖了抖手,試圖甩開那些黏糊糊的東西。
“一角,真的很抱歉,是我讓狸藻吞掉你的……”森奈一臉歉意,從懷中拿出一方手帕,想替斑目擦臉,手還未伸出,就被市丸銀一把奪過手帕丢給了斑目。
“哎呀呀,自己擦幹淨哦,”上翹的尾音蘊含着滿滿的占有欲,銀怎麼能允許他的傻兔子親手替别的男人擦臉。
斑目拿起手帕胡亂抹了幾下臉,茫然地盯着身旁那棵比他還高的‘兔子花’,“唉?這些是森奈控制的?”
“是的呢,”森奈點了點頭,略略不好意思的向斑目解釋。
她和碎蜂找到了敵人的巢穴,發現敵人首領竟是一隻半人半蛾的天蛾人,而那些暴動靈體正是被怪物放出的飛蛾吞噬了意識,改造成了半死不活的傀儡,她們正準備悄悄解決掉天蛾怪物,沒曾想被潛伏在巢穴中的飛蛾感知到了洩露的靈壓。
這隻半人半蛾的怪物趁着森奈清理飛蛾的間隙逃出巢穴,還幻化成她的模樣企圖蒙騙市丸銀和斑目,妄圖控制他們來對付森奈和碎蜂。
而這些‘兔子花’是森奈随身攜帶的狸藻種子生長而成。
狸藻有吞噬昆蟲的習性,夏天執行任務,部下們有時不得不在野外紮營,夜裡時常會被一些昆蟲攪得睡不好覺,森奈想着趁冬季培育一些狸藻種子,等夏天再分給隊員,到時隻需将狸藻種子撒在營地周圍,就可以迅速長出‘兔子花’。
原本隻是閑來無事培育了一些小玩意,沒想到這次竟然派上了大用處。
“對不起,一角,我隻是想讓狸藻吞掉那些飛蛾,我怕你會被那些飛蛾控制。”
“沒……沒關系……”對上森奈那雙寶石藍的雙眼,斑目反而有些局促不安起來,往日的兇相全無,扭捏着轉過頭,“這些花……嗯,長的挺可愛的……”
想到是森奈培育的花,斑目突然覺得這株一口吞掉他的狸藻也無比順眼,那兩瓣長長的花瓣,不正是兔子的耳朵麼,果然森奈養的花就和森奈一樣可愛。
丢開了偏見,斑目甚至還隐隐聞到了‘兔子花’散發的一陣淡淡的香氣。
“還好一角沒事……沒想到這隻飛蛾還會變臉,變成了我的樣子,想引你們去他的巢穴,把你們也變成傀儡,”森奈有些後怕地長長舒了口氣。
“沒事沒事……”看到森奈擔憂的模樣,斑目高興都來不及,哪還能有什麼怨氣,當即從地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向森奈表明他沒有任何異樣,好讓他喜歡的姑娘放下心來。
可沒等他活動幾下脖子,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憤憤瞪向市丸銀,“市丸銀,你一早就知道那個‘森奈’是假的,所以才讓我背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