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看不清藍染的眼神,但是微微上揚的嘴角顯示這個男人正在笑。
“我做這些必然會和四十六室為敵,這不是銀最想看到的麼?”藍染頓了頓,一雙棕色的眼睛透過鏡片似笑非笑地盯着市丸銀,帶着一種天然的威壓和自信,“所以,我認為即便銀知曉了一切,也不會去告發我的,對吧?”
市丸銀的笑容有一瞬間僵硬在了嘴角,他以為自己隐藏的很好,卻不想眼前的這個男人早就将他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四十六室給森奈下毒這件事,銀從來都沒打算就此揭過,任何傷害森奈的人都該死,更何況是主謀。
而且銀始終覺得,冬月不會就此罷休,保護傻兔子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讓這些人永遠消失。
可是銀很清楚,有些事他不能親手去做,因為一旦做了,他就是瀞靈廷的罪人,他不是害怕承擔後果,而是他實實在在了解森奈的性格,一定會為了他和瀞靈廷反目,他不忍看着她随同自己過上逃亡的生活,承受和家人分離的痛苦。
為此,銀苦惱了許久,直到藍染提拔他成為五番隊副隊長,他漸漸發現了藍染的秘密,原來掌控四十六室竟是這位模範隊長的目标之一。
那為何不利用藍染殺掉冬月呢?這樣就沒人會威脅到森奈了。
銀對藍染的所作所為視若無睹,默默地履行副隊長該履行的職責,假裝對隊長的事一無所知。
藍染似乎也并不介意市丸銀知曉那些見不得光的事,甚至開始不再遮掩,笃定了市丸銀不會去揭發他。
兩人就這樣心照不宣地默默扮演着各自的角色。
“哎呀呀,果然什麼都逃不過藍染隊長的眼睛。”銀很快回過神來,歪着腦袋,笑得人畜無害。
藍染踩着枯枝走到市丸銀身前,眺望了一眼白道門的方向,随即探究的目光落向市丸銀,“白道門一帶也遭到了襲擊,是十三番隊在負責處理,銀不擔心嗎?”
銀聳了聳肩膀,“啊咧,這點程度的虛,完全不用擔心啊。”
“呼,終于解決了。”斬殺完最後一頭虛,海燕收起捩花,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長舒一口氣。
在他身後的一棵兩人高的大樹上,坐着一名黑衣黑發少女,正晃悠着修長的雙腿,見海燕結束了戰鬥,少女起身輕輕一躍,悄無聲息地落地。
“不錯嘛,海燕越來越厲害了,不愧是我們隊的三席。”少女走到海燕身旁,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哈,多謝森奈副隊長誇獎。”海燕摸着後腦爽朗地笑出聲。
二十年前,森奈還僅到海燕胸口,如今已到海燕的肩膀,再也不用踮起腳,假裝大人的樣子去拍海燕的肩膀。
“十一番隊那邊應該也解決完了,唉,出現在流魂街的亞丘卡斯全被更木隊長砍了,我們一隻都沒搶到……”
“是哎,”海燕撓了撓後腦,“好多年都沒遇到這種大場面了,我還想找一隻亞丘卡斯試試捩花始解的威力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森奈小聲嘀咕。
就在她思索之際,一個粉嘟嘟的身影挂上她的腰間。
“……小八,不要亂摸啊……”森奈汗顔,一把捉住探向自己胸口的小手。
被發現的粉紅團子幹脆輕輕一躍,跳上森奈的後背,森奈順勢托住這隻粉團子,将她背在背上。
海燕抽搐了下嘴角,“草鹿副隊長,幸虧某人不在場,不然你肯定會被打的。”
八千流眨了眨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你說的是眯眯眼嗎?”
海燕攤了攤手,一副除了他還能有誰的表情。
“他為什麼要打我呢,”八千流一臉天真無邪,“我隻是想找金平糖,又不會和他搶女人。”
海燕呆滞了一瞬,“小孩子家家哪裡學的這些?”
“光光給我讀的話本裡講的呀。”
“……斑目三席都給小孩子讀了什麼書……”海燕扶額。
從石化狀态恢複過來的森奈,從腰間挂的小布袋中拿出一個金色的糖果盒,遞給八千流。
“金平糖在這裡,小八,你怎麼知道我有糖。”
“昨天和阿劍去開會,看到眯眯眼給你的。”
拿到金平糖的八千流臉上擠出兩團紅暈,抱住森奈的脖子,粉紅色的小腦袋在森奈臉頰蹭了蹭,随後輕輕一跳,踩了一下海燕的肩膀後平穩落地。
“收工回去咯,”森奈摸了摸被八千流蹭過的臉頰,憨笑着轉身,隻是沒走兩步又突然停下,饒有興緻地盯着海燕的斬魄刀,“海燕,我們是不是好久沒切磋斬術了?”
“是啊,這二十年你和隊長不光要處理十三番隊的事,還要兼管二番隊,經常忙的不見人影。”
“我剛才看到你捩花的始解,有意思,是介于直接攻擊系和鬼道系之間的招式麼。”
“哈哈哈,是不是覺得捩花三叉戟的樣子很帥?”海燕略有些得意地大笑起來。
森奈嘿嘿傻笑了兩聲,“帥,但是還是神槍最帥。”
“喂喂,要不要維護的這麼好,”海燕揶揄地擡了擡眉頭,又有些自戀地為自己辯解,“打架我是打不過銀,但是比帥我怎麼會輸給他。”
“打架?你們要打架?”八千流興奮的從地上蹦了起來,“打架一定要喊上阿劍,阿劍最喜歡打架了。”
“小八,我們沒有說要打架,我們隻是……”森奈摸了摸八千流粉色的小腦袋,正準備解釋,卻被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打斷。
“切,真無聊,這些虛沒一個能打的。”
“哇!阿劍!我在這裡,這裡有架可以打!”八千流跳上海燕肩頭,朝密林深處使勁揮手。
“哪裡哪裡?”一個高大的身影卷着一陣風沖了過來,劍八扛着斬魄刀,梳着刺猬式的朝天發型,撞入森奈和海燕的視線中,一陣細小而清脆的鈴铛聲也随之鑽入兩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