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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雜的人聲，不大的空間被隔闆式桌椅分割成辦公區域，幾乎每個人的桌面都堆着厚厚的辦公資料，電話鈴聲嗡嗡作響，幾乎要将人聲都蓋過去。

不知道是誰接通後，室内一下子變安靜了不少。迪克睜開眼，他打了個哈欠，磨磨蹭蹭地把被冷風吹得東倒西歪的通訊錄紙頁合上。

與哥譚不過十分鐘距離的布魯德海文，同樣也是個罪犯從不消停的城市，在超級英雄夜翼出現後，城市治安比以前好了很多，不過依然有很多需要改進的地方。

警察們在工作日也很難閑下來，幾乎每周都需要加班，單位出外勤的人手供不應求，基本每個人都要身兼數職。

迪克已經很久沒有度過假了。所幸他精力充沛，正是充滿熱情的年齡，雖然有時候會因為夜巡辛勞而在白天打個瞌睡，但大多時候他都能應付過來。

事後想想，這天從一開始就很奇怪。他的左眼皮從起床開始就跳動得厲害，吃麥片早餐時不慎把牛奶倒潑，過馬路時差點跟自行車相撞。

可能今天他運氣不太好吧。迪克這麼想完，也沒怎麼當回事。

直到警局有個新來不久的後輩，抱着九十九朵包紮好的，新鮮欲滴的藍色玫瑰挪步進來。衆人被吸引目光，忍不住問這是送給誰的。

“咱們這邊的女同事都結婚了，是誰的丈夫送過來的嗎？”

“也可能是個熱情似火的姑娘送給咱們局男同事的，因為誰都知道我們這有個媲美雜志封面模特的英俊警察。”

這句話剛說完，衆人不約而同看向警局的黃金單身漢，紛紛打趣他是不是又勾住了哪位麗人的心。迪克全然照單全收，畢竟被送花這種事，對他來說屢見不鮮了。

不過實習生補充：“不是姑娘，是個男人。”

迪克：“......嗯？”

雖然在異性同性那裡都收到過不同程度的表白，但在警局收到男生的花，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

他接過了花束，花瓣還沾着潤意，新鮮的香味撲鼻而來。迪克摸着花瓣心想，能送出這樣漂亮的花，他肯定也是個很可愛的人。

同事們忙着八卦，實習生被團團圍住，連忙把知道的事全盤托出。

“是個很漂亮的男人，開着超炫的紅色跑車，說話聲音很溫柔....他的眼睛好漂亮，是綠色，頭發像黑色的綢緞.....”

實習生邊說便忍不住臉紅，迪克眨了眨眼，腦海裡浮出人影。

他抱着花往警局外走，一下就看見了腦袋裡想着的人。

停在路邊的紅色跑車旁，身穿修身深藍色襯衣和牛仔褲的男人單手插兜，靠着車門站立。他把紐扣解開，露出大片白皙的胸骨，上衣修了形，隐約可以看見腰身。

喇叭牛仔褲——他是從八十年代穿越過來的嗎？迪克忍不住失笑，單手勾着花束向人走近。

畫了眼線，塗了閃亮唇彩的米歇爾剛擡頭看見迪克，就擠着嗓子甜甜喊人：“迪基！”

迪克哭笑不得：“一定要用這個聲音叫我嗎？”

“給你的驚喜，”米歇爾眨巴眼，“喜歡嗎，我專門從哥譚的高級花店買的，一路開車過來都不忘給它噴水。”

迪克裝作挑剔地舉起花左看右看：“不能說不滿意，這束花确實很美……但能見到你這件事，才是最令人高興的。”

米歇爾嘿嘿一笑，反問：“有多高興？”

花束被放在車頂，迪克輕輕松松抱着米歇爾的腰把人端起來轉圈，結果引得聚衆在警局的同事們紛紛鼓起掌來，口哨聲和喝彩聲此起彼伏。

有人說：“迪克，沖呀，追尋真愛去吧！你的工作我們幫你做了！”

“别想哥譚有多少人的心會碎掉，感情就是得雙向奔赴才有意義啊！”

“不過隻有我好奇他們誰是上面那個嗎？”

“聽說越瘦的人那裡越大，沒準迪克那個相好在晚上特别猛呢.....”

這群工作壓力過大的男人們說起葷話來沒個把門，為了防止更多超尺度的玩笑暴露，迪克趕緊捂着米歇爾的耳朵：“快進車，有事回去再說，不然等看熱鬧的人變多，明天全市都要傳我被包/養了。”

米歇爾問：“你不用上班了嗎？我還準備讓你去請個假呢。”

“今天都是些雜事，我到時候跟别人輪休就行，”迪克說，“我來開車。”

他拉開門，系好安全帶，仰頭就從後視鏡看見另外兩張熟悉的臉蛋，其中額前幾縷白發，戴着墨鏡的青年先擡手揮了幾下，勉強算作問好。

另一個人身穿休閑裝溫柔問好：“嗨，迪克。”

迪克一驚，迅速扭過身子笑容燦爛：“傑森？提姆？你們也來了！”

他恨不得撲倒後座把兩人摟進懷裡一人親一口，尤其是傑森——他們都半年多沒見面了！迪克很懷念地說：“上次我們在聖誕節拍的照片，我每天晚上都還會多看幾次.....”

“别肉麻了，迪基鳥，”傑森搓了搓胳膊，“我們過來你也應該能猜到，是有什麼事發生了。”

“當然，但是邊走邊說不也來得及？我知道一個味道很不錯的中餐館，點外賣還會送水果沙拉，我們可以在我家邊吃邊聊.....”

“為什麼中餐館會送水果沙拉？”提姆問。

迪克還沒回答，他的手機突然響了幾聲，是阿爾弗雷德打來的電話。

他剛準備接，一隻蔥白的細長手指伸過來挂斷，米歇爾把指頭放到唇邊，不輕不重地“噓”了聲。

“小心點，”米歇爾的聲音裡含着藏不住的興奮，“我們這次可是秘密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