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總愛冷不丁講些地獄笑話,米歇爾對此哭笑不得:“沒有更簡單的方法?”
“很遺憾,沒有。”傑森冷笑一聲,“你以為他是什麼,用巧克力就能收買的薇露卡*嗎?”
米歇爾閉上了嘴,乖乖換了個話頭:“替阿福問,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什麼都行,再吃速食我怕面條能從我鼻孔裡出來。”
“好吧。那下午見?”
傑森從鼻子裡應了聲,伴随着再次響起的槍聲,米歇爾挂掉了電話。
這段配有激烈背景音的對話得到了擊倒的贊美:“他的生活聽起來多姿多彩。”
“反正對他來說比待在家好千萬倍,”米歇爾歎了口氣,“我得回去了,總待在車庫裡會顯得很怪。”
擊倒還有問題要問:“你禁足之後,車庫的監控是不是升級了?我昨晚想試着像以前那樣覆蓋畫面,但一直沒成功。”
“應該是的。所以隻能辛苦你宅幾天了,或者你再試試攻克下技術難關?”
“我比較希望你直接開着我沖出去,把你養父的話當耳旁風。”擊倒說。
米歇爾推開車門:“等我跟傑森聊完天再考慮叛逆。”
然而,他的腳剛踏上地面,一種莫名其妙的心悸感讓米歇爾站在原地。他感覺到有種神秘的力量不停湧入,穿過血管輸送至全身,再融進血液裡。
但這種感覺消失得很快,快到米歇爾忍不住懷疑是不是錯覺。他看了看自己的微微發熱的手掌,什麼都沒發現。
就是錯覺吧。米歇爾沒多想,回到了室内。
阿爾弗雷德準備的是傳統英式下午茶,用三層瓷盤裝盛點心,本來配茶應該是純品的大吉嶺,但由于米歇爾強烈要求,管家隻好又塞了奶進去煮,最後成了奶茶。
米歇爾一直喜歡奶加茶,他喜歡乳制品,口味偏淡,晚上經常做沙拉随便應付,也不怎麼會餓。阿爾弗雷德嫌他太瘦,便每天想方設法做他愛吃的,試圖讓人多長點肉。
傑森按時來到莊園,米歇爾想給他一個擁抱表示歡迎,被立刻推着肩膀制止了行動。
他不挑食,對食物要求不高,但胃口不小,在聽米歇爾講完來龍去脈時吃完了兩盤司康餅。
“我就不對你這套說辭的漏洞進行審問了,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事是,你自己想要怎麼做,以及有沒有這個能力做到。”
“我還不太清楚,”米歇爾說,“我不想加入神盾局,但我有種感覺.....”
“他們沒準有能力可以幫助我找回我童年的記憶。”
按照米歇爾對神盾局的說辭,他在福利院長大,十歲之前都沒有記憶。這句話有一半是真的,他确實在福利院生活過,但不是在福利院長大,他也确實沒有十歲之前的記憶,除了曾經想起的一些片段外。
第一次是在十四歲。米歇爾夢見有個身穿西服的女人給他的手裡塞了個純白的積木,而他正坐在一個類似玩具房的屋子裡,牆紙是漂亮的花卉,還能隐隐聽見柔和的純音樂聲。
第二次是他高中畢業。他在參加聚會時喝了點酒,半夢半醒之間聽見了彈珠彈動的清脆聲音,他坐在黑闆前,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人正在摸他的頭。
最後一次是半個多月前。他全身酸痛地醒來,整個人趴在幹澀的地面,眼前是無邊無際的大火,像要把整個世界都燃燒殆盡。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布魯斯曾帶小時候的他去找過變種人學校的校長,想通過對方的能力幫助恢複記憶。但那位教授卻隻說他也很少遇見這種情況,米歇爾的記憶是被他自己完全封閉了起來,他把一部分自我作為鎖鍊,将這些痛苦隐藏,所以想利用外界能力撬開是不可能的。
這麼多年過去,米歇爾沒有放棄尋找過去。他想試着從夢裡的場景入手,試着找尋一些福利機構,或者腰斬的實驗計劃,但都一無所獲。
而霸天虎說不定掌握到的信息比他查到的要多,如何接觸到這些情報,唯一的途徑就是神盾局。
傑森看着他說:“我不明白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我可不像你們,一拳能打好幾個。而且布魯斯也說了,會一直幫我找蛛絲馬迹......”
“很顯然他的努力沒什麼用,提摩西自诩聰明,也不比大蝙蝠好多少。”
傑森躺靠着椅背:“你明明擁有強大的能力,卻整天擔心受怕,縮手縮腳。”
“我喜歡做個草包,”米歇爾沖他眨眼,“忘記那篇文章怎麼說的了嗎,'韋恩家的二少爺是個毫無争議的花瓶',結果評論區都在求布魯斯放開肖像權,讓他們看看我到底有多'花瓶'。”
傑森哼笑一聲打趣他:“會比他們想象中更像。”
嚴肅的談話經過這麼一下打岔,又變得輕松起來。米歇爾準備去廚房切些西瓜來吃,他剛走不久,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下。
傑森随便瞟了一眼,屏幕的彈窗信息顯示“下載完成”。
他有些好奇,對廚房問:“你什麼時候開始玩手機遊戲了?”
“嗯?什麼?”米歇爾沒聽懂。
他端着一盤切好的西瓜走出來,打開手機看了眼,新出現的黑色圖标看不出來是什麼類型的軟件,方形圖案下标着簡單的四個字母,拼出來的詞語意思非常簡單,卻蘊含着某種深刻的含義。
——命運。